柳家主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話里的意思,長公主,她還認珣兒是太子。
柳家主睜開眼來,認真朝長公主拜了拜,「殿下,莫要婦人之仁,這是天家不該有的。」
長公主眉頭皺得更緊,「你再多說半個字,本宮讓你牢底坐穿。」
呼風喚雨這麼多年,她和兄長明里暗裡受了此人多少暗算,此時冒充什麼慈愛長輩,惡不噁心?
「殿下——」二郎扯著脖子想喊,被李棠瑤隔著牢門拽住。
「她情緒有點不大對頭,你讓她緩緩。」李棠瑤盯著慕鳳昭的背影,明明還是高昂著頭,仿佛不可一世的樣子,可她就是能感覺得出,慕鳳昭此時心事重重。
一出牢門,被陽光刺了下眼,長公主抬手擋了一下,身形突然矮下去,好像被這陽光壓倒了似的。
她愣了約摸一刻鐘,才想起來,出來竟沒瞧見謝應祁。
就著霜蟬的手站起來,「楚王和珣兒呢?」
霜蟬眼觀鼻鼻觀心,清了清嗓,脆生道:「楚王逃似的回營帳里去了,太子殿下被褚帥領走了。」
太子殿下還好些,楚王那背影的確很像落荒而逃。
長公主才舒展開的眉又擰起來,謝應祁這人的逃跑病是深入骨髓了嗎?
這有什麼好跑的?
他又覺得她接受不了這樣的他了?
杞人憂天!
長公主邁著重重的步子踏進了自己的營帳里,榻上鼓起了一塊,被那淡藍的被子裹著,隨著呼吸,淺淺起伏。
長公主拍了拍霜蟬的手,「我餓了,去尋點兒吃的來。」
她則踱過去,戳了戳那鼓包,「有人在嗎?謝氏應祁成刺蝟了?」
那鼓包不應她,倒是霜蟬,踩著鼓點兒似的趕著就回來了。
獻寶似的捧上一個大盤子。
慕鳳昭瞧了一眼,水晶龍鳳糕、西江料和蝦炙,拼了滿滿一碟,難為霜蟾了,還能在這地界,摸出這麼些個東西。
她接過盤子拈了只蝦,慢吞吞吃了,才裝作不經意般開口,「這吃食不錯,現下我又有些渴了,霜蟾再去尋些酪來吧。」
若是換了青蚨在這兒,早就聞弦歌而知雅意悄悄退下了。
偏生跟著長公主從長安出來的是實心棒槌霜蟾小娘子。
霜蟾聞言,重重點頭,「主子稍稍等等,婢子這就尋來。」
長公主捧著碟子心緒有些複雜。
當初就是看霜蟾木心石性,有意無意地保留她的耿直,並未過多調教。
如今倒是頗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等等!」慕鳳昭喚住了她,「二郎和李棠瑤還被我扔在牢里,你去將他們兩個接出來吧。」
慕鳳昭瞧著霜蟬走遠了,才將盤子隨手一擱,重新面向謝應祁,彎下腰貼過去,用氣聲道:「我本是想找你聊聊,既然你已經睡下,我就不叨擾了。」
起身作勢要走。
謝應祁掀開被子坐起來,緊緊攥住慕鳳昭的手腕,小孩子賭氣似的,「不許走。」
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執拗。
慕鳳昭在他臉上狠狠擰了一圈,「你幾歲了?彩衣娛親也是對著父母高堂,這耍小孩子脾氣的遊戲怎麼總是玩不膩。」
不見動真怒,謝應祁便得寸進尺,頭靠到長公主肩上的那一刻,輕聲說道:「你心情不好?是為誰?」
若是為他,該不只是擰臉這麼簡單。
長公主不答,卻問道:「你覺得我阿兄,是個怎樣的人?他待我如何?」
謝應祁瞭然,是為陛下才情緒低落。
他也並沒有答這個問題,只是握住了慕鳳昭的手。
謝應祁掌心的溫熱傳到慕鳳昭的手心裡,那溫度像曾經某個月夜底下握過的熱茶盞,叫慕鳳昭生出了
許多傾訴的心思。
「兄長登基以後,不止一人與我說過,從今以後腕不能像從前那般任性,再是嫡親兄妹也到底君臣有別,叫我謹小慎微,不可逾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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