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陛下遮遮掩掩,顧左右而言他,滿口的子不言父過,都不肯將真相告知。
什麼親如兄弟,國之肱骨,都是狗屁。
陛下不說,那他自己找,這樣枉顧人命的君主,還配待在那個位置上嗎?
憑什麼沒做錯什麼的人要失母失父,而劊子手的兒女卻要享進世間繁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倒反天罡的日子過久了,也該輪到他來撥亂反正了。
東宮的門又吱呀一聲開了。
一身藍衫的袁大夫端著個食盒走過來,面無表情,只將食盒裡的酒和槐葉冷淘擺出來,「當年紫衣夫人有恩於我,所以我願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回報其子,可這並不代表我贊同你的所作所為。」
慕儀朗揭開酒罈的泥封,仰頭便灌,「知道,不然你也不會應小鳳昭的邀來給陛下診病,若是自己解不開自己制的毒,你這算不算自砸招牌?」
第72章 故人來您好歹收他當個面首!……
袁大夫的臉色難看起來,「沒供出你來,是看在令慈的份上,你若為取信於誰獻祭了我,我也權當我家還了那恩情,就此兩清。」
她直視慕儀朗,清冷的面龐上沒什麼波動,平靜地陳述,「如今再來話當初,也沒什麼意義,但我會拼盡我一身醫術,盡力保住陛下,河間王,你此刻,會取我性命嗎?」
她是問他,她此刻已經站到了他的對立面,他是想卸磨殺驢,還是仍舊保有一絲善念。
慕儀朗隨侍手中的刀,已經架到袁大夫的脖子上,而袁大夫手裡的針,也正扎在那隨侍腕上。
慕儀朗不動,像是真的在想是斬草除根還是手下留情。
他不動,卻有人幫他動。
綠衫的泗雲從天而降,徒手卸了隨侍的刀,欺身擋在袁大夫身前,全然保護的姿態,同時還背著慕儀朗飛速給袁大夫打手勢,叫她快走。
袁大夫盈盈一拜,頭也不回,步履堅定。
「連你也要與我作對?」慕儀朗聲音很輕,明明是大事還未成,卻已經要成為孤家寡人了麼?
「殺了漂亮娘子,你會後悔的。」而這種悔,沒得彌補。
泗雲板著臉,眼睛一眨一眨地,明明心智不全,連自己的情緒都說不明白,卻把他說得這樣透徹。
叫他無所遁形。
慕儀朗揮退了隨侍,給泗雲倒了一杯酒,試探著問:「陪我喝一杯?」
袁大夫帶的酒是西域葡萄酒,不夠烈,甜津津地,泗雲仰頭一飲而盡,喝著不錯又給自己添了一杯。
還不負責任地給慕儀朗出主意,「雖然我不同意你殺她,但是你可以把她關起來,藏在草間小築里。」
泗雲不明白這後頭的彎彎繞繞,不知道這場博弈的背後牽扯著一個人的性命。
一個天底下最尊貴的人的性命。
她只不過是憑心而動,不計後果。
而慕儀朗,卻被這一句話敲得心口發苦。
他方才,是真的對袁漪動了殺心,想殺了他一直有傾慕之意的袁娘子。
因為成大事者,不該婦人之仁,哪怕是袁漪,他也能毫不留情的捨棄。
只是他沒想到,阿雲會突然闖進來。
慕儀朗嘆口氣,幽幽道:「我沒法把她藏起來了。」
談一廂情願的戀慕他從始至終都清醒的利用,談這顆棄子他偏偏又婦人之仁了。
這一步是誰走出來的?還真是釜底抽薪。
慕儀朗壓下了難得漫上來的柔腸別緒,溫溫柔柔問泗云:「阿雲啊,你怎麼來了?」
她如今在長安城裡來去無阻,神龍見首不見尾地,他也時常尋不見她。
今天怎麼這麼湊巧地出現在這裡了?
泗雲將那槐葉冷淘吃了半碗,隨意抹了抹嘴,「跟著漂亮娘子來的。」
這是什麼都問不出來的意思了,慕儀朗拿帕子抹掉泗雲唇邊酒漬,又不經意問道:「你是喜歡鳳凰阿姊的阿兄,還是喜歡鳳凰阿姊?」
泗雲搖了搖頭,頭上翡翠珠子攢成的步搖發出悅耳的輕響,「我都不喜歡,我只喜歡朏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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