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會兒,范府老夫人聽說華陽派少主來了,差人送來一壇玫瑰酒,幾樣小菜。
雲輕見江白榆只喝酒卻不動筷子,好奇問道:「這些竟然都不合你口味?你在華陽山上吃的是龍肝鳳髓嗎?」
江白榆放下酒杯,早有侍奉的丫鬟上前幫他滿上。
江白榆笑道:「虧你還是修行中人,這些濁物,旁人都是能不碰就不碰,你倒好。」
雲輕拿酒杯與他碰了碰,笑問:「這就不是濁物了?」
江白榆見她喝得桃花上臉,兩頰有如被秋風染醉的楓林,笑得兩眼彎彎,目光迷離,他偏開臉清了清嗓子,輕聲說道:「你少喝點吧。」
雲輕見他偏頭,不明所以地敲了一下他面前的桌面,「喂,江白榆。」
江白榆也不知想到什麼,轉過身看了她一眼:「你叫我白榆就好。」
「行行行,白榆。你把周士譚和洛水瀾叫來吧,問問他們,明月樓里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好奇死了。」
「嗯。」
周士譚和洛水瀾很快過來,江白榆一人賞了一杯竹葉酒,待他們飲下,便說:「聽說你們今晚要捉妖。」
兩人對視一眼,洛水瀾面帶猶豫,周士譚答道:「回少主,我們確實計劃今晚行動。」
「明月樓中盤踞的到底是何妖物,說來聽聽。」
「是一隻魘妖。魘妖擅長製造噩夢,因此路過明月樓的人會被噩夢困擾。」
江白榆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雲輕卻覺得不對勁。她向來是個疑神疑鬼的人,一見這倆人目光閃爍不定,就覺得多半是有所隱瞞。
而且她也不大相信明月樓里的是一隻魘妖——孫貨郎的兒子是因為被下了咒才做夢的,魘妖製造噩夢卻不必下咒。
周士譚與洛水瀾離開後,雲輕悄悄對江白榆說:「今晚咱們也去瞧瞧熱鬧。」
——
離開花廳後,周士譚與洛水瀾腳步變得極為匆忙,不一會兒回到范家為他們準備的院子。他們走進房間,關緊門窗。
洛水瀾擰著眉頭,說道:「今晚還做不做?」
周士譚沒好氣道,「箭在弦上,你說呢。這范二郎也是多事,做什麼要告訴少主我們今晚捉妖。」
「興許不是范二郎說的,說不定是孫管家說的。」
「……這是重點嗎?」
洛水瀾來回踱著步子,有些疑惑又有些喪氣,「少主怎麼會來這裡。」
「鬼知道。」
「也不知他什麼時候走。」
「鬼知道。」
「要不我們等少主走了再說?」
周士譚被洛水瀾磨磨唧唧的性子搞得有些不耐煩了,沒好氣道:
「他一直不走我們就一直待在這麼?老子等不了了,趕緊了帳還能出去逍遙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