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印主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晏深放心不下林中的活屍,處理完這邊後便想親自過去查看情況,結果他剛出白虎神廟,一個專管消息往來的信字印小印主就捧著一個機關玄鳥走了過來,回稟道:「布大印主來信。」
晏深接過機關玄鳥,從中取出了通天閣專用的符紙,右手指尖凝聚真氣,在紙上輕輕一抹,原本空白的符紙上瞬間浮現出了一行字。
信件內容很短,晏深卻幾乎連呼吸都忘記了,仿佛每一個字都重逾千斤,狠狠砸在了他向來無波無瀾的心湖上,轉瞬便能激起滔天大浪。
「我們在去往歲寒城的鯤船上,念念說他找到了娘親。」
小印主在旁邊候了多時,忍不住撩起眼皮偷偷看了一眼,發現向來冷淡持重的執印居然捏著符紙僵在了原地,連手臂都不住顫抖,心裡震驚得無以復加,不禁喚了一聲:「執印?」
晏深回過神來,捏著那張紙閉了下眼睛:「無事了,下去吧。」
「是。」不明所以的小印主很快就消失在了深林暗處。
今夜月色很好,晏深抬起頭,伸手摸了摸自己後頸處清透潔白的蓮花印。
那些熾熱的、渴望的、不死不休的情緒再度從心底翻騰出土,被他刻意忘懷的過往,一經提起,竟明晰得如同昨日。
已經……十年了。
渾渾噩噩的、沒有她的日子,他已經過了十年了。
*
洛越打了個哈欠,準備在圍欄處吹一吹風,結果她剛站定,一個女子就走了過來,來勢洶洶,頗有興師問罪之態。
「是你!」那人惡狠狠地瞪著她。
「是我。」洛越好笑地接了一句,偏頭好整以暇地看向她,「怎麼了?今天打算訛我不成?」
那女子本想說什麼,看到了她的臉之後靈機一動,又把話咽了下去,深呼了一口氣,細聲細氣道:「妹妹這是說的哪裡話?姐姐今天是來交朋友的,不知妹妹怎麼稱呼?」
洛越挑了下眉:「哦?您又怎麼稱呼?」
「我叫翠珠。」女子笑吟吟道,「看妹妹也是個聰明人,還生得霞姿月貌,不如……」
洛越伸了個懶腰,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我今日還有事,改日有機會再聊。」
「別啊,」翠珠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眼底藏著些狠意,皮笑肉不笑道,「妹妹又不是修士,青春也就區區幾載光陰,何不趁年輕多為自己賺一些養老的本錢呢?」
「我不感興趣。」洛越掙扎了一下,沒想到這人手勁不小,直接在她手臂上攥出了一道醒目的紅痕。
「鬆手。」洛越冷冷看著她。
翠珠被她的目光激出了氣性,冷笑道:「怎麼?攪黃了我一樁生意,就想這麼走了?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你要麼答應我的提議,要麼賠錢,我們同伴中可有修行中人,你一介弱質女流,還是早早屈從了吧,免得白白吃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