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遊說:「你辦你的,我看我的,互不干涉。」
崔凌還想說什麼,可時間不等人。
嚴庭深絕不能在秦宅出差錯,就算攔車的人和嚴家有關,也要在離開秦宅之後糾纏。
他看了看秦游,見對方不像酒後無事生非的樣子,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走向門外。
讓他慶幸的是,當他趕到時,現場已經即將處理完成。
也幸好,壽宴上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離場的人只有嚴庭深一個,宴會廳里的熱鬧壓過這裡的鬧劇,周圍沒有無關人等。
他看見嚴庭深車前有橫向的輪胎印痕,應該是攔車的人之前橫向開車擋住了嚴庭深的去路,此刻已經被清離。
現在,嚴庭深車前只剩一個大張雙手、滿臉淚痕的瘋狂男人。
他顯然失去理智,站在原地痛哭懺悔不成,又就近跑到汽車左側后座位置,拽著門把手敲打車窗。
「嚴總!嚴總!這麼多年,我對公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能這麼對我!」男人不知道蹲等了多久,面容枯槁,眼底一片血絲,「這麼做是要我的命啊!」
現場是一圈工作人員,但都圍著他面面相覷,拿不準他究竟是不是今天的賓客之一,不敢輕易對他動手。
就在這時。
副駕駛的門開了。
一個身型精壯的高大保鏢跨步下車。
看到他,男人臉色更是絕望,拼命拍打著月色下昏沉的暗色車窗:「嚴總!嚴總!」
保鏢繞過車頭走過去,一臉冷酷地熟練把人反手按在車身。
男人漲紅著臉,像條脫水的活魚,在砧板徒勞掙扎。
崔凌恰好走到近前,打個手勢招呼左右去接人,冷不丁發現車窗緩緩降下。
男人又驚又喜,顧不上狼狽,忙喊:「嚴總!」
為免麻煩,崔凌還是交代屬下先把人控制住。
他看不出車裡的人為什麼要打開車窗,還在擔心男人會不會暴起傷人,就聽到耳邊悠悠傳來一句——
「這就是嚴庭深?」
語氣散漫。
活像是來逛街。
「……」崔凌慢慢咬緊牙關。
秦游!
這個二世祖是看不懂氣氛嗎?
這種場合是介紹閒談的時候嗎?
「崔助理?」
崔凌深吸一口氣,不想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對。」
秦游這才看進車窗內。
夜色下,他看不清對方的臉,轉腳走了兩步,也勉強只看到一個男人的側影。
對方坐在車裡,看不出身量,也看不出具體長相,唯獨秦宅的路燈對得起價格,一束光投進車廂,照亮對方腕間的錶盤。
墨藍表面,白金外殼。
燈光下,表的主人微微往前,說話時語氣冷漠:「李總,好聚好散。」
聲音清冷。
說的話雖然簡短,但不留餘地。
嗯。
符合原身對嚴庭深的印象。
秦游想著,視線轉向車廂另一側:【我把目標攔在秦家,豈不是可以規避這場車禍?】
系統說:【抱歉,防止後續事件偏移,且劇情節點一般為主角感情升溫的契機,禁止更改。】
秦游皺眉:【即便明知會有危險發生?】
系統說:【……是的。】
秦遊說:【命可以丟,愛情不能沒有,你們單位搞這種歪門邪道?】
【……】系統忍氣吞聲,【這不是歪門邪道,是通往愛情之路必要的坎坷,宿主,只有經歷風雨,才懂彩虹的珍貴——】
它很快聽到宿主直截了當的觀點。
【閉嘴吧你。】
【……】
車窗邊。
男人還想為自己辯駁:「可是——」
表的主人卻不打算聽下去,無情打斷了他:「否則就法院見吧。」
話音落盡。
車窗又升了上去。
「不——!」男人嘶聲大喊,「嚴總,你聽我說——!」
他奮力想掙開工作人員的鉗制,表情也變得猙獰,似乎試圖把頭探進車窗里,可在幾人的全力按壓下無果。
保鏢已經回到車上。
下一秒,汽車啟動,緩緩駛離。
在男人漸漸無力的叫喊聲中,系統再次發出提醒。
【倒計時二十分鐘,請宿主儘快前往事發地點。】
秦遊說:【急什麼。】
他看過漸行漸遠的車尾,聞言轉眼看向已經被工作人員鬆開、踉蹌走遠的那位李總。
既然是認識的人,想必不會認錯。
目標確定。
危險不能阻止。
二十分鐘去追一輛不可避免要發生車禍的車,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