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連清憤然:「你對我二哥說了什麼?」
褚纓道:「沒說什麼啊,不過讓他幫忙帶我進來,見見情人罷了。」
李連清氣得手指發顫,但小命在她手上,又沒辦法,只能暫且咽下這口氣,問:「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褚纓笑了幾聲,手落在他腰間摸索,再輕輕一扯,一張信紙便出現在手中,她的聲音瞬間就冷下去,「這是什麼?」
李連清當即偏開頭,他沒說話。
褚纓將匕首釘在地上,打開這封信。
「若有昌寧行蹤,立馬告知——」
她慢悠悠念出信件內容,然後看向他,眸色沉了下去:「誰給你的?」
說完,又冷笑一聲:「能這麼喊我的人,也沒幾個。」
她將刀柄捏住,靠近李連清脖頸。
「給了你時間,卻不跑,真以為我不會殺你嗎?」刀刃離脖頸越來越近,她也咬牙切齒,話語中恨意明顯,「你真敢算計我。」
李連清仍舊沒有躲避,反而抬眸,直直望回去,聲色平淡:「殿下不也在算計我麼?我這張臉,又或者我這條命。」
褚纓將匕首拔出,對準了他面頰,手按著他肩膀用力,聲音也如亂石,一字一字清晰墜下:「我要殺了你。」
第20章
褚纓原本並不想要他的命。
可這世上,能喊她為「昌寧」之人,她想不出除了君主,還能有誰。
李連清的確不蠢,褚纓這一刻才發覺到他的威脅。
他觸動她的每一個瞬間,都是假的。
說願意效忠,是為了博取信任,死也要見她,是為了確認她的行蹤,好匯報給君主。
可真是個忠心之人啊。
如此機敏,懂得反制,到了這時候,他又怎能不明白她會武功一事?
他可以知道。
可褚危不能知道。
於是褚纓沒有猶豫,對這張臉產生過的所有情緒都化作了殺意,手中的匕首朝著他臉頰落下。
李連清立刻抬手捏住她手腕。
匕首懸在空中,刀刃一下又一下觸碰在他臉上,又被他拉開距離。
臉上輕微的痛感一下接著一下。
被水浸透的衣裳很重,重得他快要沒有力氣反抗。
匕首不知多少次次刺下來。
李連清把頭一偏才堪堪避開,臉頰上被劃出一道明顯的傷口。
「我沒騙過你!」李連清用盡力氣,重新抓住她手腕,制止她繼續拿起匕首,「我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是我想對你說,才說的。不管你信或不信……」
李連清抓著她手腕的手略微發緊。
「我從未騙你。」
褚纓冷冷道:「你方才不是這麼說的 」
李連清趁她說話之際穩了穩氣息,解釋道:「殿下如此行徑,換成誰都不可能無動於衷,我自然需要為自己考慮。」
褚纓看著他的臉,手鬆了松,思索片刻說:「好,我給你解釋的機會。」
畢竟好不容易這麼像的一個人,她確實還有些不忍心。
反正就算李連清真與君主有勾結,也不影響她的計劃。
「……那能先起來嗎?」李連清問。
褚纓冷哼一聲,起身把匕首扔在桌上,坐在桌邊把那未喝的合卺酒飲了個乾淨。
一旁,李連清剛起身。
一杯酒忽然被遞過來。
李連清微愣:「殿下這是做什麼?」
褚纓把酒盞往他那兒遞:「接著,喝了。」
李連清接過酒杯,沒立即喝下,疑惑道:「這酒沒必要喝。」
「怎麼沒必要。」褚纓撐著下巴看他,眸中起了些笑意,「你二哥可是以為我們是情人舊識呢。」
「……你這樣騙他,他以後知道真相一定會非常傷心的。」
李連清瞥了她一眼,嘆嘆氣,將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