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雨閣不在意這些,黃金軒也不在意。
與君主的合作,怎麼著,都是能撈到好處的。
錢,或者其他的什麼——
這些,褚纓不知,雖說她繼任閣主,可那時,做這個合作決策的人,是持耀君,他們之間的交易條件,誰也不知道。
但總是不虧的,如同現在,她作為閣主,與褚危,也談了其他的條件,這才維持合作。
不過,現如今換了個君主,閣主也換了,他們的合作之心,還能保持如初才是見鬼了。
褚危這人心思深重,給他閣里塞人監視完全有可能,且有很大的可能。
「殿下可是看中了什麼?」
許是見她遲遲不說話,趙前問上了一句,瞧著有些忐忑。
褚纓收回思緒瞥他一眼,不屑道:「就這些,要這麼多銀錢?」
趙前賠笑,沒說話。
褚纓問:「我聽說你們店裡,不是進了南州的貨嗎?怎麼不見擺出來?」
趙前恭敬道:「殿下,這些現在可不興說啊。南州近日又蠢蠢欲動要攻我西州邊界,君主不讓我們擺出南州的物件了。」
「哦,這樣。」褚纓輕笑,似不經意道:「可前段時間不是才擺出來麼,還是在外攤賣的……」
說著,她望向一直跟著自己的李連清,「你說是吧?那日,你也看見了的,是一尊玉像,可好看了,便是你讓我來的。」
李連清會意,頷首道:「是,就在前些日子,常寧牌匾剛掛上那幾日,城裡熱鬧,我到黃金軒的攤子看了眼,只是沒想到如今擺不了了……」
「無事。」褚纓擺擺手,轉而看向趙前,輕輕一笑,「既然不能擺出來,不知可否,讓本宮進去看一眼呢?」
「啊……這個……」
趙前有些為難,猶豫了好一會。
「殿下,今日我們掌柜的不在,不然殿下先回府歇息,等掌柜的回來了,我派人去府里通知您,可好?」
褚纓當場冷下神色,拂袖冷哼。
戾期立馬上前,橫起了手中長刀,趙前被嚇得撲通一聲跪下。
「殿殿下!這個我真的做不了主啊殿下,我、我立馬就讓人去聯繫掌柜的,我立馬就去!」
「本宮特地來此,你還叫本宮回去,怎麼,只看一眼也不行?你背後有誰在,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話語間,褚纓已經走到了他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過去。
「本宮的時間,不是時間嗎?」
趙前惶恐,被打了也不敢喊叫,俯首道:「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說著,他還非常識趣的自己打了自己巴掌。
「都是草民的錯,口不擇言,不該讓殿下來來去去浪費時間!」
「草民甘願領罰!」
巴掌一下下落在臉上,很快那張臉就紅得不像話了。
「你們掌柜的,在哪?」在一聲聲巴掌聲中,褚纓開口。
趙前立馬停了動作回答:「掌柜的今日去進貨了,我們黃金軒進的都是名貴物件,每次掌柜的都要親自去監督,這今日本就是進貨的日子,所……」
褚纓冷哼:「你的意思,倒是本宮的不對了?本宮不該今日來?」
趙前閉了閉眼,「哎喲」一聲,又給了自己一巴掌:「我這張嘴!不會說話!殿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現在立刻就讓人去請掌柜的來!」
「不用了,本宮不想見了。」褚纓語氣不好,說完這話轉身就走出了黃金軒。
走到門口,見戾期也跟了過來,她悠悠道:「真煩。」
而後看看四周店面,眼神在喪葬店的方向不經意頓了頓。
「都砸了。」
戾期順著她眼神方向看過去,應聲,帶著人去了。
頓時哀嚎聲四起。
從黃金軒開始,到喪葬店那一方向的店面全遭了殃,戾期帶著人一個一個的砸,到了喪葬店,砸得更狠,那店沒有老闆,也沒人阻止。
彼時,褚纓已經坐在了馬車內。
「磨蹭什麼?」見著李連清想看又猶豫的樣子,合著外面的哀嚎聲,褚纓笑了起來,「你若要出頭,本宮不攔你。」
李連清沉默著上了馬車,沒說話。
褚纓懶懶散散靠在車壁上,見他這般無禮,眼眸一眯,扯住他手腕將他拉過來,「怎麼,又覺著我不是好人了?」
「不是……」李連清乾巴巴道。
頓了頓,抬眸看向她,又說:「只不過,這與我父親教我的,不一樣,總覺著,不該如此。」
褚纓便問:「那你覺得該如何?」
李連清抿唇:「我……」
他避開褚纓犀利的目光,深深吐出口氣,抽出自己手腕,坐正道:「不敢。」
褚纓笑:「不敢什麼?」
李連清低眸說:「殿下想聽什麼好話,我說便是。總之我說的心裡話,殿下都是不愛聽的,我也不想說那些殿下不愛聽的話。」
外面的吵鬧聲還在繼續。
褚纓笑音瀰漫:「我就要聽你說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