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小二搖搖腦袋,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使勁擦著桌面。
褚纓便問:「是千翎閣?」
「是是是……」
「領頭那人是誰?」
「就是你打聽的那個林家裡面的人……他們平常只在南京城,不知怎的今日來了這裡……」
林家,有人在千翎閣?
可千翎閣不就是害林家大小姐的罪魁禍首嗎?
褚纓心裡疑慮陡升。
而就在她問詢之時,領頭之人的長刀已經劃破了地上那人的喉嚨。
回過神來時,那行人已經準備走了。
褚纓裝作不經意換了個姿勢靠著。
她瞥了眼那錦袍上的飛魚紋樣,微微眯眼,又迅速撤回眼神。
動作極小。
但恰巧,便被領頭的捕捉。
少年腳步微頓,忽而轉回了身,上下掃視她,眼神掠過她衣袍上,與他們衣袍大差不差的飛魚紋樣,最終,定在她腰上那枚飛魚玉佩上。
少年緩緩走近,在她周身踱步,眼神探究,「不知閣下是……」
褚纓挑眉,手指在劍鞘上輕點:「閒人一個,怎麼?」
少年在她面前站定,朝她作揖,忽的,就在作揖完的後一秒,手中長刀出鞘揮過去。
褚纓靠在那兒沒有動作,只是手微微抬了抬,那刀刃的破空聲停在耳邊,砍在了她的劍柄上,「錚」的一聲近在耳邊。
褚纓抬起另一隻手撓了撓耳根,輕輕蹙眉:「真不講禮貌,小屁孩。」
這人估摸著二十出頭,年輕氣盛,一聽她這麼喊,面色更冷,手中用力,刀刃一抬,將褚纓手中的劍彈出,褚纓被迫接住自己的劍,幾乎是拿到劍的那一刻,劍刃就已經搭在了他肩頸。
「……」
「不行就別硬打。」
李連清跟她都能過上幾招,這人自己給自己找死的,褚纓還是頭一回見,她不由得發笑:「你們千翎閣的人,都是這種水平?」
少年面色鐵青,欲發作:「你!」
褚纓手腕一轉,劍尖朝後將手中劍收回,隨後劍柄在他胸前一打,將他打得後退。
她質問:「這點功夫,還要去剿寨?」
少年本要繼續拔刀,聽此,腳步一頓,眉心一擰:「你究竟是誰?」
「閒人。」
「……」
那一行人中終於有人上前來,喊著「林副使」,將他拉回。
褚纓一轉頭拍拍小二的背,不管小二一副驚恐的模樣,問道:「喂,他究竟是誰?脾氣真暴躁啊,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就跟我動手,打也打不過我,不知道在囂張什麼……」
小二一度想制止她說話,但插不上嘴。
小二沒回答。
倒是對面被她打了一下的林副使,朝她規規矩矩作揖,答道:「鄙人千翎閣千機處副使,林語。」
「哦,千翎閣……」褚纓嘶一聲,做思考狀,「這千翎閣素來我行我素,作惡多端,我聽說過,罷了,不跟你們計較,計較也計較不出什麼來。」
林語面色有些奇怪,握著長刀的手緊了又緊,最終把刀收回鞘中,深吸口氣壓下方才那些戾氣,再次開口,恭敬了下來。
「我見閣下穿著與我們閣中服飾相似,於是錯認閣下是假冒我們的賊人,未問清楚就出手,還請見諒。總之也沒有傷亡。」
話語間,褚纓的眼神還在打量著他,將他看得萬分不自在。
說完這些話,他看過去,再一次問:「不知閣下究竟是什麼人?怎會知曉我們此行目的?」
褚纓朝那已死的人揚了揚下巴。
「這整座城,只有龍峰山上有桑樹,那人身上有桑葉,而且看著比你們凶神惡煞多了,不是龍峰寨的人還能是誰?」褚纓依舊悠閒靠在柱子上,說著,輕輕看向他,再上下打量,「細胳膊細腿的,那人真是你打廢的?」
林語嘴角一抽,聽她還不說自己是誰,乾脆直接問:「你姓甚名誰?」
「姓季名憐。」
「……」
這回褚纓回答得直接。
林語卻是愣住。
旁邊有人提醒他:「是那個閣主。」
林語沒回應,沉默半晌,才抬眸看向他。
「閣主如此不看好我們,不妨一起去看看,我們究竟能不能成功剿寨。」
褚纓直接點頭:「好啊好啊。」
「……」
林語沒說話,轉身走了。
褚纓笑嘻嘻跟上,一路跟著他們上了龍峰山,很快便跟著他們一起站在了龍峰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