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她及時收力,停下腳步。
「主子!」止期衣上沾染了不少奔波的痕跡,喊著她,跪在了她面前,「主子……」
褚纓忙拉起她,人沒拉起,第一眼便見她發紅的眼眶,褚纓猛的一愣。
她從未看見止期哭過……
這是怎麼了?
褚纓直覺發生了什麼事,皺起了眉頭,手中用力,要將止期拉起來,止期卻反攥住她手腕,顫著聲道了一句:「走。」
褚纓凝眉,蹲下來與她平視,問道:「被發現了?」
止期只說:「先離開。」
於是褚纓不再多問。
她拉上止期起身,回身把那兩人招呼過來,在兩人過來時,她扯了衣擺上一塊布。
待林語走過來了,她用這塊布將盒子包裹住。
褚纓二話不說,把還一臉懵的桃枝,和裝著玉璽的盒子,都交到止期手中,說:「你們二人一路離開,別叫人發現。」
隨後,看向林語:「我們出去看看。」
林語毫不猶豫應聲。
止期望著主子匆匆忙忙要離去的背影,欲言又止,等她快走了,忽而將她喊住:「主子!」
褚纓回頭,聽見她說:「崔嵬在外面。」
她似乎還想說什麼,尾音拖了拖,但最終還是閉了嘴,拉上桃枝走了反方向,尋路逃走。
褚纓沒多在意她的不正常,總之,一會兒就知道怎麼了。
林間風聲蕭蕭。褚纓與林語踏過樹枝,運著輕功快速到山林外圍。
這山林是特意尋得的幽僻之處,而且鮮少會有閣中的人來這兒,按理來說,不該被發現,畢竟他們之前主要活動地界是在西州,在南州的眼線近乎沒有。
這據點,知道的人也少。
是誰泄露了消息?
但此時情況,褚纓來不及多想,她帶著林語穿過山林,行至一山洞之中,越向前走,越能聞到血腥味。
洞中幽暗,每走一段,牆壁上便有一盞燈照亮。忽的,燭火搖曳,連帶著二人的影子都晃了晃,剎那間,刀劍出鞘,鏗鏘聲中,一盞燭火被劍風熄滅。
「……崔嵬!」
黑暗中,褚纓差點沒看清崔嵬的面容。
褚纓趕忙收劍,扶住崔嵬的身軀,借著微弱的光亮,她看見崔嵬那張臉上沾染了血跡,她便更堅定心中想法。
一定是那狡猾的褚危,追他們的,大概是西州人。
此刻,崔嵬有些著急,問她:「閣主你怎麼在這?!」
褚纓沒回答,兀自發問:「那些人送到哪了?」
崔嵬沒有耽擱,把一張羊皮紙塞到她手中,回覆:「都在圖裡,他們很安全,西州君主派著監視的那些人我也早就甩走了……哎呀閣主你快走,我回去擋住他們……」
「他們是誰?」褚纓拉著不讓崔嵬走,沉聲問。
崔嵬知道她這不問清楚不會罷休的性子,只能遵命回復。
他快速道:「安置好那些人後,我與止期他們傳信約了地點見面,打算將這羊皮紙親手交給閣主,但到了這附近,遇到伏擊……是西州的官兵。」
說到這兒,崔嵬稍頓,而後問她:「閣主,秘寶,帶走了嗎?」
褚纓微微閉眼,點了頭。
崔嵬鬆口氣。
雖然不知道那秘寶是什麼,但既然是歷代長老守護的,定然十分重要,不可以落到他人手中。
「那閣主你快帶著這個走……」
「我去拖住他們。」褚纓不等他說完,把羊皮紙又塞回去,「你走。」
崔嵬不肯收,將羊皮紙推回去,與她推拒。
他道:「閣主,我知道你厲害,十分厲害!但他們人多,你再厲害也不可能抵得住的——」
「已經有人死在那裡了!」
崔嵬的聲音在山洞內迴蕩。
默了半晌,褚纓問:「誰死了?」
「……墨羽大人。」
褚纓垂首,眸色沉了下去。
難怪止期會那樣,原來,是戾期已經死了。
此時,氣氛很凝重。至少林語是這麼認為的。
用腳趾頭也能想到,這地方是聽雨閣在南州的據點,那玉璽更是不用想有多麼重要。
而此時此刻,西州的人不知怎的混進了南州,還找到了這裡。
……光是有敵國的人混進南州這件事,就已經很嚴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