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被他說得來勁,又嗅又拱,頭髮絲輕戳著他裸露的皮膚,像搔到了什麼,李秋嶼說:「別鬧啊,摔了再制動兩星期。」
明月說:「你換味道了。」
李秋嶼道:「我換味道了?看你說的,我怎麼不知道我有味道?」
「反正我聞出來了。」
「你狗鼻子啊?」
「因為我們是同類,我一下就聞出變了。」
李秋嶼抬眼,又在電梯鏡子里跟她對視,他的臉,在鏡子里像雕塑那樣凝固不動,眼窩簇著長而直的睫毛。明月也回望著他,兩人都沒說話,電梯門開了,她才歡呼:
「到啦!」
衛生間的水龍頭壞了,李秋嶼剛發現,便告訴明月:「用我屋裡的吧。」
明月說:「你屋裡不是不讓人進嗎?」
李秋嶼笑起來:「我還以為,你早偷摸進去過了。」
明月哼了聲:「才沒有,我可不是那種人。」
李秋嶼說:「今天如願以償,進去吧。」
明月心砰砰跳起來,李秋嶼的房間是神秘之地,他開了燈,給她放熱水,放了會兒,叫她進去洗臉刷牙,自己往書房來。
房間沒什麼特別,一張床,一個衣櫃,床上卻是兩個枕頭,床頭櫃放著兩本書、一個包裝盒,不曉得裝了什麼。窗戶是百葉窗,她覺得像某個文學作品的場景。她使勁吸吸鼻子,嗯,好像有淡淡的香皂味兒,室友說男的其實熏人,枕頭都是黃的,洗不乾淨。
明月進了衛生間,看架子上的洗漱用品,掃了幾圈,一一拿起來聞。她發現了李秋嶼的剃鬚刀,觀察一番,不曉得碰到哪裡,剃鬚刀振動起來,嚇她一跳,像冷不丁抓了條滑不溜秋的魚,蹦到水池裡,明月忙不迭亂按一氣,剃鬚刀不動了。
她輕吁口氣,目光落到一枚發卡上,這是誰的,不言而喻。明月眼神虛迷,發了半天呆,毫無意識地拿起它,把頭髮散開,別到鬢邊。鏡子里映出她嫩的臉,發卡上的蝴蝶,棲息在眼尾,她只管看自己,一動也不動。
李秋嶼什麼時候過來的,她完全不知,只曉得鏡子里突然多出一個身影,她竟也不慌,定定地沖他微笑:
「我漂亮嗎?」
李秋嶼見她半天不出來,怕她有事,進來便瞧見鏡中人的神氣,他看得很清楚,卻沒有回答,依舊只是注視她的眼。
像是反應過來自己問的什麼,明月腮上發燙,立馬拽發卡,卻纏住了頭髮,李秋嶼上前:「別動。」他不知怎麼回事,手上動作牽扯到頭皮,明月叫了聲,他才俯身低聲說,「弄疼你了?」
她腮上紅暈一陣陣見深,垂著眼點頭。
李秋嶼終於把發卡取下,丟到一旁。
「洗漱好了嗎?」
明月心裡亂亂的,搖起頭,微微顫抖著去擠牙膏,塞進嘴裡囫圇說:「這就好。」
她纖窄的身體彎下去,李秋嶼站後頭看片刻,燈影里,也瞧不出什麼神情,他催她洗漱完快點去睡覺。
這個事,弄得明月自己生了些彆扭,第二天再見李秋嶼,渾身都不自在起來。李秋嶼待她,還是一如往常,自然得很。
第27章 這樣的日子一長,向……
這樣的日子一長,向蕊受不了,她覺得李秋嶼的閒余功夫全叫明月霸占了。一天,兩天,一周,兩周,沒完沒了,李秋嶼雷打不動十點多去接明月,向蕊覺得這是該明月父母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