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原望著她的背影,皺皺眉,「什麼心上人?」
她單腳踩在台階邊緣,回頭呼出一口煙,「今天中午在學校旁邊跟你講話的小姑娘,難道不是嗎?」
芮原面上波瀾不驚,站起身慢悠悠卷了捲袖口,沒說話。
她看他一眼,繼續道:「你這個人很奇怪吶,你明明很早就注意到,那姑娘和別人在逛小吃街,卻又一個人站在校門口看了那麼久,有什麼意義啊?要不是後來她差點被球砸到,你跑過去幫她擋下,又聊了會天,我都懷疑你是什麼變態了,就愛盯著人家漂亮小姑娘發呆。」
她揮了下胳膊,「差點報警抓你!」
芮原淡定走上前,靠在欄杆上,「她在錄製戀綜。」
童琳眉眼微動,沒想到這個緣由。想明白後她嫌棄地搖搖頭,直白露骨的視線掃遍芮原全身,「你真沒用,白瞎了這麼好的條件。」
惋惜的氣音還沒完全飄散在空中,突兀的手機震動忽然響起,芮原看了眼屏幕直接掛斷。
童琳無意一瞥,訝異道:「你把羅智櫟的電話掛了?」
「嗯,不想聽他罵我,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芮原踢開腳邊的石子,淡淡解釋。
「他罵你幹嘛?」
芮原垂眸遮掩住神色,「我搶了他的戀綜。」
——
夏天的風並不刺骨,只是晚餐時突然而至的雨帶來幾分冷意。空氣里水汽瀰漫,雨珠均勻灑落到台階下,潮濕的暑氣撲面而來。
及蘇坐在小屋前的門廊下,抬手攏了攏身上的披肩,視線定定地望著桌上的邀約卡。
風聲瑟瑟,雨絲被吹進廊下,寒意漸漸攀上小臂。及蘇緩過神,動了下麻木的手指,抹掉小臂上的雨水,拿著卡片起身走向小屋。
進門前她忽然停下,扭頭環視一圈周圍。錄製一周,此刻她才心血來潮,格外認真地打量起節目組安排的住所。
面前的兩棟獨棟別墅都是為這次節目錄製準備,一邊是生活區,另一邊是活動區,通過庭院連廊可以在兩棟樓間自由走動。
連廊下有一個半球型透明花房,透過光滑的玻璃,可以看見裡面草木茂盛、設施齊全,儼然是聚會的絕佳基地。
及蘇的目光在玻璃花房處多停留一秒,瞥了眼門口的竹筒風鈴,那裡掛著一塊圓形木牌,寫著「密聊屋」三個大字。
在這裡這麼多天,她第一次沉下心思索。玻璃屋大概不止是花房那麼簡單。
台階下飄來些青草混雜泥土的氣息,及蘇吸吸鼻子,視線又投向遠處。
一排排整齊的多層別墅在雨中晃過,路邊僻靜乾淨,環境比想像中的還要宜居,不愧是大投資的新型戀綜選擇的地方。
她氣定神閒地看完一圈,默默在心裡盤算:這麼有錢的節目組,會要求她賠多少違約金呢?
當初簽合約的時候,她沒想過中途退出,自然也沒特意關注違約金的價格。可現在,手裡薄薄的邀約卡仿佛千斤重,確確實實壓在她心上,迫使她動了退出的念頭。
所以此刻,她才想再仔細欣賞下錄製地點的景色,讓這次戛然而止的旅程不那麼蒼白。
恍惚間,雨中忽然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及蘇不由得屏住呼吸,轉身望向台階下模糊的黑影。
「付言沃?」她看清眼前熟悉的臉後,愣了愣。
付言沃踩上台階,濕漉漉的劉海蓋住了眉毛,胳膊上的水漬順著他抬手的動作,反方向向下流淌。
「我的天,怎麼回事啊弟弟?」她終於反應過來,飛快轉身進屋拿了條毛巾出來,扔到他頭上將他嚴實蓋住,「乾淨的,趕緊擦擦。」
付言沃露出腦袋,略微暴躁地捲起毛巾揉揉頭髮,「突然下雨……看樣子明天還要下。」
「明天要記得帶傘啦……」及蘇順嘴提醒一句,幫忙拿過他的書包,「趕緊進來吧,先去換件乾衣服。」
「嗯……」他換完拖鞋走進客廳,餘光瞥到及蘇手裡皺巴巴的卡片,「這什麼?」
及蘇噎住一瞬,「節目組交給我的新任務。」
付言沃沒再好奇,點點頭往樓梯口走,他無意識瞥見牆上的規則板,視線凝了凝,突然轉頭問,「及蘇,聽說明天有新嘉賓加入錄製?」
及蘇剛走到餐桌邊倒了杯熱水,暖烘烘的水霧熏得她腦袋昏沉,她只簡單回一個字,「嗯。」
「規則板上寫,存在前任關係的嘉賓多了一對,也就是說,要麼新嘉賓是我們其中一人的前任,要麼新嘉賓就是一對前任。」他放緩聲音,「我這麼理解沒錯吧?」
及蘇慢半拍地眨了下眼睛,放下水杯,抬眼望向付言沃,「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