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你是個瞎子?rdquo
ldquo還沒全瞎。rdquo白楊樹說，ldquo瞎了四分之三了，能看清你的影子。rdquo
桑亦：ldquohelliphelliprdquo
剛才打了一架，摔壞了三個碗一瓶醋兩罐辣椒油，老闆從窗口伸頭出來，指著桑亦：ldquo你今天工資沒了，你再多打幾次，你這個月工資就沒了。rdquo
桑亦呸了一口：ldquo晦氣。rdquo
白楊樹摸著在桌前坐下，目視前方，跟他道了個歉：ldquo不好意思，剛瞎沒幾天，不太適應，給你添麻煩了。rdquo
桑亦：ldquohelliphelliprdquo你爹的，有病。
白楊樹點了一碗肉絲麵，對在那收拾爛攤子的人道：ldquo你好，我叫陸文。rdquo
ldquo我叫陸地。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陸文頓了頓，ldquo打一架後你就跟我姓了?rdquo
ldquo滾。rdquo桑亦沒好氣，指著他鼻尖，ldquo別逼我揍瞎子。rdquo
ldquo二百。rdquo桑亦將面放到桌上，ldquo今天店裡的損失算你的。rdquo
ldquo我沒錢。rdquo陸文說。
ldquo你特麼再說一遍?rdquo桑亦雙手撐在桌上，ldquo沒錢出來吃麵?rdquo
陸文從口袋裡掏出十塊錢放到桌上：ldquo就只有吃麵的錢。rdquo
桑亦靜靜看著他，面無表情：ldquo你讓我揍你一頓，就算了了。rdquo
老闆一直在窗口看著，應該是怕桑亦真的揍瞎子，走出來一巴掌拍在桑亦背上：ldquo去洗碗。rdquo
桑亦朝白楊樹豎了個中指。
白楊樹是個瞎子看不見，吃麵吃的還挺香。
桑亦記得那天，因為高考剛結束兩天，誰來了店裡都得提一嘴高考。
*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穆文驍掏出手機開始算：ldquo從酒吧到你家一共多少里路?rdquo
桑亦無語：ldquo給你二百塊夠嗎?rdquo
ldquo不。rdquo穆文驍抬頭看他，ldquo我從不占人便宜。rdquo
穆文驍算了半天，報了個數：ldquo三十四塊五。rdquo
桑亦摸錢包，錢包里有幾百現鈔，但是沒零錢，於是掏了一百遞給他。
穆文驍沒接：ldquo我沒錢找你。rdquo
ldquo剩下的我不要了。rdquo
ldquo說了不占你便宜。rdquo穆文驍抬眼看他，ldquo而且，你現在這麼大方了嗎?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桑亦深深吸了口氣，掏出手機，ldquo收款碼，我掃你。rdquo
穆文驍點開微信向桑亦出示二維碼。
桑亦掃了一下，不是收款碼而是二維碼名片。
桑亦頓了幾秒，選擇了添加好友。
穆文驍的微信名字就叫穆文驍，頭像是個紫黑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