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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知自己的事是不可能善了了,索性心一橫,清點家產,一把火將剩餘帶不走的全部燒了,帶著人馬,投向了當時兵敗也輾轉到河北的宇文縱,從此開始了隨他縱橫天下的經歷。

他的原配終究還是因了此番變故,不堪驚嚇,病故而去,只留了一個女兒,他頗為憐愛。不幸的是,不久之後,愛女亦因隨他路上輾轉,染病早夭,叫他至今每每想起,便覺遺憾無比。

也是因了這些舊日經歷,他知自己是提頭之人,過了今日便不知明朝,為免又牽累無辜,這些年便再無續弦之念了。此番遇這柔弱少女,更是叫他想到自己早亡的女兒。

倘若不是世道虎狼,平安長大,應也與她仿佛年紀了,故心中更增一分親切之感。若能,自是儘量對她施以便利。

今夜他在一番回憶過後,終於依稀想起,此匕他早年仿佛在天王身邊見過。

上古曾將天下劃州,並於天上建相應的星宿分野,以觀測禨祥天象,占卜地上所配州國之吉凶。

匕鞘上的觜參星圖,指代之地,正是蜀地冀州。

他記得此匕還是他初次與天王相交之時所見。

當時二人都還是慘綠少年,天王尚未接位,更不曾起事,二人一道行獵飲酒,自己見他身上所攜之匕的鞘紋不但精美,且也別致,便拿來把玩了兩下。就是這不經意的舉動,入了天王之眼。他性情豪爽,向來一擲千金,當時立刻向他致歉,笑說,倘若不是因為此匕是他出生之時長輩特意為他所制,必會贈予。過後,竟執意代贈一匹良馬,以表歉意。

此事謝隱山至今印象深刻。也是因了這段往事,才叫他後來決意投奔過去,聽他號令。

只是後來不知為何,他再也沒有在天王身邊見過此匕,還以為天王珍愛這件與他血親有關之物,妥善珍藏了起來,沒想到今夜,竟這樣出現在了面前。

幾十年過去了,他也不敢肯定,此匕一定就是從前的那把匕首。但若是真,對天王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故他也不耽擱,連夜過去,將匕首呈了上去。

天王當時方睡下不久,只看一眼匕首,便變了顏色,立刻叫他將那少女帶來。

此刻,謝隱山也不知李家公主到底說了甚,怎的天王會暴走至此地步,要將她吊起來逼迫裴家人現身。

他知天王脾性,怒火當頭之時,多勸反而火上澆油,只得先應,打算等今夜過去,再看是否還有轉圜餘地,不料這李家公主忽然說出這麼一個名字,竟叫天王如遭雷擊,當場石像一般地定在了原地。

雲郎是誰?

謝隱山也是不知。

他此前從未聽過這個顯是女子對心愛情郎的暱稱之名。

然而,看天王此刻反應,難道他便是所謂的「雲郎」?

謝隱山正驚疑不定,天王已是抬眼,目光射向了他。

他看一眼那李家的公主,只得退了出去。

屋門閉合,天王緩緩地轉過身來。

「你一個小女娃!你怎知道這個名字的?」

他的語氣僵硬無比。

李霓裳看見他發問完畢,便死死地盯著自己,在燭火的映照下,他看去雙眼螢螢,目光亂爍,神情顯得極是猙獰。

她壓下心中的恐懼之感,迅速在心裡又急思起來。

看他這反應,十有八九,自己猜測應當沒錯,他就是裴家姑母在畫跋里提及的「雲郎」。

只是,該怎麼和他說,才能最大可能地打消掉他要將自己吊在山門口威脅裴家人的瘋狂決定?

「快說!」

她還沒完全想好,就見天王咬牙切齒,厲聲喝了一句。

她一面點頭,一面使勁繼續地想,用她那細弱的聲音結結巴巴地道:「我……方能說話不久……天王若是聽不清楚……儘管提醒……勿過於急躁……我……害怕……」

對面之人顯然已極躁怒,然而看了眼她那吃力的樣子,終還是勉強忍了下去,只將眉頭皺得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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