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傾身往床下探去,撈出來一個落了灰的大木盒,她伸手抹去那些灰塵將盒子打開,裡頭赫然躺著一把威風凜凜的寶劍。
劍身通透的黑色長劍在燭光照耀下泛著生冷青色,只是這樣看著,姜逢鼻尖仿佛聞到了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它陪著它的主人征戰四方喝退來犯,血液滋養著它,信念充沛著它。
它生於長天落日,翱翔在屍山血海,有著最不屈的意志,如同它的主人一般。
姜逢瓷白的手撫過漆黑的劍柄,更襯得她的手白的觸目驚心。劍柄上赫然鐫刻著「破山」二字,字跡張揚不知收斂,足以瞧見擁有它的人是如何意氣風發金戈鐵馬,胸有破山之勢,必有囚龍之能。
姜逢嘆了口氣,愈發覺得沮喪,她光是看著這柄劍,就能依稀瞧見玄甲軍往日英姿,他們是大承的第一道防線,數萬將士鎮守蘅川以御來犯,前方是敵人,身後是摯愛,這樣的兵士,這樣的將領,姜逢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他們會通敵叛國。
可她相信有什麼用呢?
她默默將那把寶劍關進了箱子裡,也許再過不久,它又會出鞘。
翌日清晨,姜逢同夏綠一道上街買菜,夏綠跨了個籃子一路瞧著看著,渾然不覺身旁姜逢憂心忡忡。
「夏綠,這城裡一日比一日嚴峻了。」
「是嗎?」夏綠環顧了一圈四周,並不以為意,「哎呀,都是在搜尋順陽王舊部啦,與我們沒什麼干係,小姐你不用擔心。」
「不知怎的,總覺得這天灰濛濛的,好像永遠也不會放晴了。」
姜逢嘆氣,心中鬱結更甚。
「小姐你等等,今日白菜便宜,我去買一些來,你在這等我啊。」
姜逢坐在茶攤邊上要了碗濃茶,小口啜飲著,隔壁桌几個書生的談話聲不經意間傳進了她的耳朵。
「聽說今天要處決逆賊關越呢。」
「關越?就是那個順陽王的副將?他不是抵死不承認通敵嗎,怎麼就要處決了?」
那人喝了口茶,言語間有些唏噓:「嗐,他不承認有什麼用啊,聽說上頭已經找到了順陽王通敵的鐵證,鐵板釘釘的事兒,不需要他承認。就是不知道著順陽王如今在哪兒,你說他可真是能藏啊,朝廷大肆搜索數月,偏偏連個影兒沒有。」
「怕是早已投了魏軍,藏身魏國了!」說話的那人言語間透露著輕蔑。
刑場在西門,離這兒不算太遠,姜逢仿佛被一根看不見的線驅使著,放下茶碗就往刑場那邊走,甚至來不及知會夏綠一聲。
刑場外頭已有許多百姓等著湊熱鬧,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忽地正前方傳來一陣喧譁,大片人群一窩蜂湧了上去,姜逢被迫隨著人群流動,擠進了人潮中心。
土台上擺著張桌子,上頭供了閻王爺的神龕,擺了香爐與祭品,在神龕前頭,一個眉眼深邃的男人被五花大綁押在地上,衣衫破爛,上頭鞭痕烙印深刻可見,已然受了許多折磨。
身著絳紅色官袍的監斬官正襟危坐於高台之上,氣定神閒閉著眼等在吉時到來。
土台兩側已有重重軍士嚴防死守,任憑是只蒼蠅也絕不可能非得出去。
烈日高懸,地上的影子越來越短,時間快到了。
那監斬官兀地睜開眼,道:「犯人關越,本官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究竟有沒有通敵叛國?順陽王到底在哪兒?」
關越閉著眼睛哼笑了聲,渾厚的聲音響徹整個刑場:「我們玄甲軍背靠青山腳踏黑水,我的將士們生於斯長於斯,養著天底下最赤忱的忠心,我們,不會背叛吾主!」
「冥頑不靈!」監斬官狠拍了下桌子,手與木板相撞發出巨響,「那我再問你,順陽王在哪兒!你若是說出他的下落,或可饒你不死。」
關越諷刺地扯了扯嘴角,乾涸的唇裂開沁出血絲來,他輕聲開口:「王爺,在我心裡,在千千萬萬將士們的心裡,在大承百姓們的心裡,王爺不會死,不會輸,他十六歲鎮守蘅川,守土衛國近十年,大承沒有比他更忠心的將領,可你們呢?一邊享受著王爺的庇護,一邊高高在上誣陷我們,將我們屈打成招,可笑!可笑至極! 」=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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