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呀。」姜逢皺眉,「說得那麼好我還以為你真會呢。」
姜逢本想繼續去問問徐來,但徐來這會兒還在山上沒回來,她也只好作罷。
火藥確實將山炸開一條道來,但這顯然不夠,徐來又叫人挑了水來潑土壤,先用火藥燙,再用冷水潑,這樣土質就會變得鬆軟,挖起來也會容易許多。
鋤頭、鎬子、耙,只要是能挖土的,都被鄉親們給帶了過來,徐來看得好笑,卻又不免有些動容。
「這河水十分湍急,大家千萬要小心,不要被卷了進去。」
徐來仍舊放心不下,這要是他自己的部下他也不至於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囑,畢竟都是普通百姓,沒有練過武,自然比不得有功夫傍身的,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
「您就放心吧王爺,都是做慣了農活的莊稼漢,哪兒能連這都不懂了?不會有事的。」
一個漢子擦了擦額上晶亮的汗珠,露出一口白牙沖他笑道。
徐來點了點頭,稍稍放下心來。
「開飯啦!」
岸邊幾名女子叫道。
這些天都是如此,得了空女子們便會做好飯帶來給男人們,平日裡姜逢也會跟著來看看進度,不過今天徐來倒是沒看見她的身影。
見徐來左顧右盼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其中一個婦人調侃道:「王爺,這是在找王妃娘娘呢?」
被戳破了心思的徐來一時有些羞赧,卻也大方承認:「嗯,她今天怎麼沒來?」
「好像是在畫什麼兵器圖呢,說是準備給小陳最打個趁手的武器。」
正瘋狂往嘴裡扒飯的陳最愣住了:「給我?她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前兩天因著我亂說話的事她不是還想掐死我嗎?」
奚穆看了眼徐來黑得可以跟鍋底相媲美都臉色,連忙踹了腳陳最小聲制止他:「別說了,沒看王爺吃醋了嗎?」
陳最十分沒有眼力見,大聲喊痛:「你踹我幹嘛,很痛的,而且王爺您吃什麼醋,我跟姜逢什麼都沒有好不好。」
奚穆:「……」自求多福吧。
徐來陰惻惻磨了磨後槽牙,冷不丁叫了聲他:「陳最。」
「啊?」陳最抬起沾滿了米飯的臉,總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飯好吃嗎?」
「好吃啊。」陳最不明所以,「每天的飯不都這個味兒嘛,王爺你問這個幹嘛。」
「既然好吃的話……」徐來慢悠悠道,「那你就多吃點,吃飽喝足了好幹活,下午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偷懶,府衙的地磚你給我包了。」
「……」
公報私仇!
姜逢因著圖紙的事一直在與制鐵師傅探討,所以忘了要去給徐來送飯的事兒,她本來沒放在心上,她不去送有的是人送,總不會叫他餓著,沒想到徐來竟然小氣到抓著這件事兒不放,真是氣死她了。
她本想找徐來問問在長槍上裝機關的事兒,可徐來一見到她就陰陽怪氣橫眉冷對,「原來你還記得有我這個人呢。」
「……」
姜逢自知理虧,只好腆著臉陪笑:「哎呀,生什麼氣呀,我不就是忘記給你送飯了嘛,明天給你送回來唄?」
「哼。」徐來從鼻子裡溢出不滿的一聲,斜著眼睨她,「你那是忘記了嗎,你那是不上心!對別的事情倒是上心,就是把我的事情都忘到後腦勺去了。」
「怎麼會呢。」姜逢才不可能承認,「我是想給你送飯的呀,這不是太忙忘記了嘛。」
「你是忙,忙著給別人畫兵器圖紙,就是不記得我。」
聽出徐來話里的意思,姜逢反倒不急了,收了手裡的圖紙氣定神閒坐在徐來對面,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徐來被這眼神看得不自在,裝模做樣清了清嗓子迴避她的視線,偏姜逢不依不饒地追著他看,徐來沒法:「……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