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家在江寧府,勞煩韓大俠了。」陳氏抱著瑞哥兒下床,她按著他跪下,母子倆給韓乙磕一個,給丹穗也磕一個。
「韓大俠,丹穗姑娘,我們娘倆在此謝過你們。」陳氏的眼淚打濕地面。
「大奶奶客氣了,瑞哥兒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丹穗扶起她,說:「好好歇一會兒,晚上才有精力逃跑。」
韓乙忍不住看向她,她的臉腫得老高,眼睛卻堅定得發亮,他想她跟陳氏不一樣,她也會哭,但心裡永遠不缺謀算,她這輩子可能永遠不會用觸地的膝蓋去表達謝意。
「我要離開一趟,要去找個船,再尋個落腳地。」韓乙說。
「行,你走吧,這兒有我看顧著。」丹穗雖還忐忑,但也沒留他。
韓乙離開,在天色將黑時又混進來。
外面開宴了,酒喝到酣處,跨院裡起了大火,韓乙趁機把火勢弄得更大,在騰騰大火背後,他先後兩趟背著丹穗和陳氏翻出牆,李大夫在外面接應。
「走。」韓乙背著瑞哥兒跑起來。
五人一屍在子時抵達李大夫幼時住的老屋,韓乙和李大夫連夜挖坑把九姨娘埋了,次日一早,趕在陳氏喪生火海的消息還沒傳出來之前,五個人喬裝後混進一艘運貨的船。李大夫和陳氏扮做夫妻,要帶孩子去臨安府看大夫,沒有戶籍的丹穗是丫鬟,韓乙則是保鏢。
「你們的船先退回去,賈氏船行的船回來了,讓他們先進。」守水門的官差揮舞旗幟,指揮貨船後退。
「會不會是賈釋道找到繼之了?」陳氏忍不住走到船板上觀望。
丹穗聞言下意識避進船艙。
兩船交錯,陳氏認出站在三樓甲板上的男人,她又哭又笑地喊:「繼之,是繼之,瑞哥兒,你爹回來了。韓大俠,我們不走了,我丈夫回來了。」
韓乙大鬆一口氣,這是天大的好事。
「丹穗姑娘,我們也不走了,我得把施順之、施守之和朱氏娘仨殺了再離開,免得他們再害人。」韓乙走到丹穗身邊說。
丹穗咬緊牙關,她深吸一口氣,強扯出笑:「韓大俠,我聽你的。」
「過了今天,你還會帶我走嗎?」她仰頭望著他,眼裡充斥著惶恐和害怕。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韓乙說不出口,他別開臉,她紅腫的臉卻依舊清晰地映在他的眼底。他想起他見到她的頭一面,她臉上帶傷,他要帶她離開平江府時,她臉上傷勢更重。
如果他堅持把她留在陳氏身邊,等他再次回到平江府,她會不會已經沒命了?
「如果你到時候還願意離開……」
「願意,我願意。」丹穗搶答,她裝作沒看出他的勉強,自顧自說:「這是我陪韓大俠行俠仗義的第一單。」
第20章 功虧一簣 齊聚靈堂前
陰了好幾日的天, 今天終於放晴了,天邊一大早浮起一輪橘紅的朝陽, 施園上空的水霧似乎被昨夜的大火烤乾了,金燦燦的光輝如金幣的光芒一樣,富裕地籠罩著施園。
朱氏站在閣樓上看見這耀眼的一幕,她心情好極了,這是個好兆頭,老東西死了, 她的好日子也來了。
但她的好心情沒持續多久,下樓就聽到一個壞消息,昨夜跨院裡的大火被撲滅後, 沒有在頹牆枯梁下發現焦屍, 也不見大奶奶母子倆和丹穗的影子。
「太太, 大奶奶母子倆和丹穗估計是被人救走了。」薛大娘說。
至於被誰救走了,主仆倆心裡都清楚。
朱氏氣得臉色鐵青,她抬頭盯著薛大娘,細窄的眼睛宛如兩洞蛇窟,陰寒毒辣。
「你們幹什麼吃的?昨天防守那麼嚴實,還讓人把她們救走了?他又是怎麼知道丹穗關在跨院的?我不是吩咐下去, 嚴禁下人談論?」朱氏急促地質問,「三爺呢?把三爺給我叫來。打發人出去找了嗎?」
「在找了,昨夜火撲滅後發現屋裡沒有大奶奶她們的屍體,三爺立馬帶人出門找去了,這會兒還沒有回來。」薛大娘躬著身回話,她小心翼翼地說:「太太,您身上還有傷,小心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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