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粥暖和了身體,讓李黎又精神了些,她看向丹穗,問:「你跟你男人在一起多久了?」
從見第一面開始算,也不過兩三個月,丹穗擦擦嘴,淡定地說:「兩三年了。」
「那也不短了,沒個孩子?」李黎看向丹穗的肚腹, 冬天穿的厚看不出有沒有生育的痕跡。
「等安定下來就生。」丹穗回答。
李黎「哦」一聲,她又說:「你今天怎麼沒去送他?他們這趟出門,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我今天去送我男人,恨不得把他從船上拽下來。」
丹穗沉默幾瞬,說:「送不送他都要走的,我去哭一場也沒用。」
「話是這麼說……」李黎瞥她兩眼,心里覺得這人太過冷情,她有一瞬間起了懷疑,懷疑丹穗是不是被姓韓的刀客強擄來的,她不喜他,所以不關心他的生死。
有了這個猜測,李黎越想越覺得確有其事,尤其是在之後的日子裡,她見丹穗如無事人一般,每日雷打不動的在村里跑步,甚至還從村里拖回一個練武的木頭人豎在院子裡,時不時在木頭人身上劈來踢去,天天疼得嗷嗷叫,比打鳴的小公雞叫聲還嘹亮。
完全看不出她有過擔憂害怕的情緒。
離了韓乙,丹穗在努力地讓自己強健起來,她依賴韓乙,但心底始終存著一個念頭——自己要變得有用。一是為離開韓乙做準備,如果他遭遇不測或是日後他拋棄她,她能繼續活下去;二是為了不讓韓乙厭煩她捨棄她。雖然他明確說過她不是他的累贅,但從人性角度考慮,無論男女,喜好的都是於自己有益的人,而非事事拖累的人。
麵團太軟,對丹穗來說,在麵團上練手刀已經沒多少進益了,在那晚協助杜甲殺人時她就發現了,人的脖子比她想像的硬,而手在吃痛時會自主放緩力度,僅靠心神控制很有可能出岔子。故而她在漁村里撿到廢棄的木偶人便拖了回來,她在木頭人身上練手刀,要讓手掌習慣疼痛的感覺。
黎明在公雞打鳴聲里來臨,日暮在丹穗的跑步聲里落下,漁村裡的日子平靜得無趣,無趣中又夾雜著不安的躁動。
「丹穗,又來跑步了?」
丹穗蓄著氣,她不敢說話泄氣,便跟這個不知姓名的嬸子抬手揮了下,當做是打招呼。
她是突然搬進這個漁村的,不清楚漁村里人的身份,對江湖上的事不了解,唯一的倚仗也走了,她不想惹出麻煩,也不想被別人的麻煩纏上,更怕被人利用,故而她平日除了外出跑步,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不怎麼跟外人打交道。
路過一個草垛,草垛避風的一方坐著上十個嘮嗑的婦人,李黎也在其中,她看見丹穗喊她停下歇一會兒,「丹穗妹子,再有幾日就要過年了,我們商量著明天一早去鎮上買年貨,你也一起去吧。」
丹穗擦擦臉上的汗,她喘著粗氣說:「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她都沒有戶籍,出去晃蕩什麼。
「哎!你這人咋這麼獨?」一個黑臉婦人說。
丹穗看著她沒說話。
「妹子,一起去吧,出去轉轉,正好能去鎮上打聽打聽臨安府那邊的消息。」李黎出聲相勸。
丹穗是真不願意去,走出門意味著變數多,跟一幫她不了解的人出門,於她而言,變數更大,實在是不安全。
「不是我性子獨,是我沒有戶籍。」丹穗選擇袒露自己一個弱點,她笑笑說:「你們要是能為我解決戶籍問題,我就隨你們去買年貨。」
說罷,她擺動雙臂又跑了。
在她離開後,她是被韓乙強搶回來的流言被坐實了。
夜幕降臨,丹穗開門出來倒水,李黎招呼說:「妹子,又在洗澡啊?這大冷的天,你也不怕受寒生病,忒講究。」
「擦了擦,沒仔細洗。沒法子,我出汗多,身上髒得快。」丹穗潑掉盆里的水,轉身進灶房吃飯。
李黎問她有沒有想買的,她明天去鎮上給她帶回來。
丹穗沒什麼想買的。
第二天一早,李黎跟村裡的婦人一道離開,出門前把女兒交給丹穗照顧,私下卻是囑咐女兒盯緊丹穗,別讓她跑出村惹事。
丹穗對此絲毫不知情,只覺得村裡的人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她這天不等身上跑出汗就回去了,領著小姑娘躲在家裡做針線活兒。
黃昏時分,李黎背著背簍回來,見到丹穗,她興奮地說:「妹子,你今兒真該跟我一起去的,入海口的水面上停了五艘大船,聽說是平江府船王賈氏的商船,闊綽的很,船上飄下來的風都是香的。」
「平江府賈家的船?」丹穗皺起眉頭。
「怎麼?你認識這家的人?」李黎立馬來了興趣。
丹穗下意識搖頭,瞥見對方的神色,她改口說:「不認識,但聽說過,江南一帶的商船有七成出自這個賈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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