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穗點頭。
畢竟都是熟人,丹穗和韓乙也不是新婚夫妻,這茬話後,其他人的目光便從他們二人身上挪開,談起後天私塾和武館開業的事。
丹穗臉上的緋色漸漸退去,她正要加入她們的聊天之中,放在桌下的手突然被攥住,對方用布滿繭子的指腹摩挲著她的指根,一下又一下,一下輕一下重,擾得她心跳又快了起來。
「丹穗,你怎麼不吃了?」掌柜娘子問。
「吃飽了。」丹穗的心思已經不在吃飯上,多虧了天色已暗,否則臉上的緋色又要暴露她的異常。
有人喊韓乙喝酒,他鬆開桌下的手,提著酒罈過去灌酒,灌過一輪,天際最後一抹亮色消失,院子裡只余紅燈籠灑下的螢光。
掌柜娘子惦記著要回去,她提出告辭,韓乙和丹穗送她出門,並安排李石頭送她回鎮上。
之後酒席持續了半柱香的功夫就散了,郭飛燕她們幫忙把剩菜裝盆,碗碟過兩遍水,收拾乾淨了才離開。
「水燒好了,你去洗澡。」韓乙接過丹穗手上的掃帚,「我來掃地。」
丹穗小聲應一聲,她回屋拿換洗衣裳。
韓乙把院子裡的骨頭殘渣掃出去,又給懸掛的燈籠續上燈油,鎖上二進院的門,他大步推開澡堂的門。
急促又沉重的腳步聲越走越近,丹穗心跳漏了一拍,隔間的門陡然拉開,她看見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闖了進來。
「你、你……」丹穗詞窮,他就這麼急?又不是沒嘗過葷。
「我什麼?」韓乙跨進大浴桶,漫出的水流了一地,他攬住細條如蛇、光滑如蛇的女人,手上裹著水流細細捋著,眼睛如鷹盯著她緋紅的臉,「你又害臊了。」
丹穗閉口不言。
「喝交杯酒的時候你在想什麼?」他問。
丹穗當做沒聽見。
「當時濕沒濕?」
丹穗猛地抬眼瞪他。
韓乙笑了,他掌著她的臀抬起來,一頭扎了進去,浴桶的水一盪,拍在桶上「啪」的一聲響,水花迴蕩濺在兩具滾燙的身體上。
丹穗哼哼兩聲,她有些吃不住地喊:「慢點慢點。」
回應她的是愈重的力道,韓乙今晚喝多了酒,酒勁摧人,他在今晚如放歸山林的野獸,撕掉罩在身上的外衣,凶相畢露,野性十足。
浴桶里的水涼了,兩具赤身糾纏的人回到喜燭高照的臥房,倒進百子帳內,躺在紅喜被上,韓乙捧著丹穗滾燙的臉,他哄她睜開眼,「我許諾你的都做到了,給我生個孩子。」
丹穗抹掉甩在臉上的汗珠,她使勁點頭……
「不止生一個。」他貪心。
「都依你,都依你……能不能輕……」
「噓,別說話,都依我。」韓乙如在戰場廝殺,敵人的呼聲讓他體內熱血沸騰,在一次次撻伐里,他迷失了自己,恨不得把命留在戰場上。
……
次日,二進院的門在日上三竿才從裡面打開。
這日,韓乙沒去練武,丹穗也沒授課,二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昨日生起的濃情蜜意還在,夫妻倆甜甜蜜蜜的,或走或站都在一處。
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二人之間縈繞的情意,有眼色地不去打擾他們。
一日過去,武館和私塾開業的日子到了。
宅子裡為婚禮掛的紅綢和紅燈籠都還沒取,今日倒也應景,前門和後門各放一掛鞭,武師傅們候在前院武館,丹穗帶著余蕙和王靜等三人候在後院私塾。
鎮上做生意的學生早早就來了,如掌柜娘子她們還準備了拜師禮,丹穗便以毛筆和宣紙作為回禮。
杜堂叔帶著他女兒和女婿登門時,來自鎮上的二十八個學生準備離開,杜荊娘迎面遇上這麼多的人,她又驚又喜。
「聞娘子,韓娘子,你們也打算在曲夫子這兒學算術啊?」杜荊娘認識她們二位,聞家食肆的聞娘子是她家海貨鋪的客戶,韓娘子家的豆腐坊則是為她家鋪子供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