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與你說過,只是嗆了煙。」
宣穆回身昂頭看他:「可嗆煙為何會怕人衝撞?」
「身子虛罷了。」裴涿邂垂眸,「你問的再多,你娘親的病也好不得,你現在不明白,過些時日便懂了。」
宣穆還是不放心,裴涿邂便叫他在院子裡讀書,以此靜心。
待蘇容妘醒來,便瞧見宣穆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守在她床前。
她抬手將他的眸子遮了一下:「怎得這般看著我?」
睡過這一覺身子感覺舒暢多了,她直接起了身,拉宣穆坐到自己身邊來:「什麼時辰了,你今日回來的倒是挺早。」
宣穆將她上上下下仔細看了看,可看不出她究竟是生的什麼病,只能含糊道:「是早了些,但我功課都做好了,姨夫說今晚願意把娘親還給我。」
蘇容妘被他這副得勝的模樣逗笑,也是意外裴涿邂竟願意如此。
但她懶得去琢磨裴涿邂究竟有什麼打算,她只要能與宣穆在一處,便已覺心安。
這夜裡註定有人不安穩。
薛夷淵面色難看地出了裴府,未曾直接回家中去。
因著他得皇帝欽點查案,來往薛府的人多了起來,但大部分都是要與他爹結交而非是他,且多數都是薛老大人的舊友。
朝中人大部分都在觀望形勢,與薛家較好的人心裡也有成算,真交好的人不在乎朝中這點起伏,一般交好的便是覺得若薛家如何,左右都會被連累,倒不如將關係走的緊一些,賭一把若薛家庶子發達了,能不能看著這份投靠的交情跟著得些好處。
可自打皇帝下令杖責裴尚書令開始,薛府這回是安靜了下來。
薛老大人知曉此事後斥他衝動,鬍子都要豎起:「槍打出頭鳥,你被陛下推出去當了靶子,裴家不能把陛下如何,難道還不能收拾你嗎?」
母親在旁寬慰著父親:「既入了陛下眼,是福是禍都得受著,老大不過是秉公做事,一回來你就訓了他,你這是要讓陛下如何想你?」
薛夷淵不想看著家中人為此事煩憂,夜裡沒有回家,尋了一處酒肆。
酗酒傷身,自打上次他吃多了酒,險些對妘娘做了不好的事,他到如今再沒沾過一滴酒水。
聽曲子說書那是心緒好的時候去做的,愁悶的時候還是來酒肆最為應景,就是坐在其中喝茶免不得要被店家多看幾眼。
「瞧著薛統領這副樣子,看來今日裴府這一趟,走的並不順心。」
吳塵寂靠近過去,毫不客氣地直接坐在了他的對面,端起茶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茶水入口,他手上一頓,不由失效:「薛統領這癖好倒是有趣,以茶代酒竟用在了這裡。」
薛夷淵不耐煩看過去:「吳大人跟蹤我?」
吳塵寂也不迂迴:「這是自然,如若不然你出了什麼事,我可沒法給他交代。」
提起沈嶺垣,薛夷淵的神色暗淡下來,耳邊似再次迴蕩起裴涿邂的聲音。
妘娘有孕了。
當時知曉妘娘和嶺垣兄有了宣穆,他雖也震驚,但細細想來,他們二人自小相識、情深意篤,有了孩子也覺理所應當。
可裴涿邂怎配?他見過妘娘傾心一人的模樣,若她真的對裴涿邂有情,他怎會看不出?
京都之中,妘娘只與自己一人相熟,自己也先嶺垣兄一步與她重逢,卻仍舊未能護住她,甚至在這緊要關頭,竟來了這麼個孩子。
他又如何對得起嶺垣兄?
吳塵寂看出他神色的不對來,調笑的語氣也收斂了起來:「怎了這是,裴尚書羞辱你了?」
薛夷淵自嘲一笑:「沒有,是我沒用。」
他抬眸去看面前人:「我還想去見他一面,有要緊事要同他說。」
「你別看我,我也沒辦法。」吳塵寂無奈搖頭,「現在是不成了,已經有人盯上了我,想來薛統領那邊的尾巴也甩不乾淨,穩妥為上,如今不能見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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