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相依的事也並非沒有做過,可青天白日的讓她來主動,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她深吸一口氣,在被壓著的情況下盡力起身去貼上他的唇,只輕輕觸碰未曾深入,但再次分開時便見裴涿邂眸色更深了幾分。
他喉結滾動,因她這簡單的主動靠近與貼碰而情動,可還是搖搖頭:「你如此,我是開心的,但我也並非是這個意思。」
蘇容妘被他這般模稜兩可的態度弄的實在沒了耐性:「你有完沒完了?」
他卻在此刻蹭她的唇,終於將心中所想吐露:「妘娘,你還沒說過,要等我回來。」
似是覺得有些話若是說的太明白,便少了些想要的味道,又許是發現不說明白些,怕是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蘇容妘將這話聽在耳中,心頭卻跟著微微一顫,似被什麼東西輕輕牽扯,隨著呼吸間泛起些意味不明的酸楚。
明明是一句唬他的話罷了,趕緊說出來,好趕緊將他打發走。
可也不知怎得,在這種情況下,竟這般難以說出口。
她咬了咬舌尖,翻身迴避他的視線,又往被子裡縮了縮,悶悶的應答聲傳了出來:「好,我等你回來。」
也不知裴涿邂聽了這話究竟怎麼想的,反正是沒離開:「你還沒說讓我
保重身子,注意安全。」
「嗯,保重身子、注意安全。」
他又填一句:「讓我早些回來。」
蘇容妘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重複最後一句:「早些回來。」
裴涿邂還想在說些什麼,蘇容妘直接回身抬手捂住他的唇:「好了好了,你不是只去五日嗎,怎得弄得似再也不回來一般,快些走罷,別耽誤了出發的時辰。」
裴涿邂輕輕嘆氣一聲,難得聽話地沒再繼續開口,而是親了親她的掌心,這才起身離開。
蘇容妘仍縮在被子裡,心裡也不知怎得,開始有了些慌亂。
她甚至有些不敢從被中彈出頭來,似是將自己暴露在外面,那些本不該屬於她的愧疚與心虛便會不管不顧找上她。
這般畏縮著,直到外面天光大亮,她也覺得有些餓,這才慢吞吞起身。
葉聽服侍她時,還溫聲勸慰著:「自打您來了裴府,家主還從未出過京都呢,您不適應也是正常。」
蘇容妘還想反問她一句,哪裡看出來自己的不適應了,但是想想,自己說的話怕是早晚也會傳到裴涿邂耳中,還是少說一句是一句罷。
葉聽自顧自開口:「家主說了,夫人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只要開心就成,要是夫人想去哪,奴婢這就安排去。」
蘇容妘聞言沒有半點推拒,直接應承下來:「那等下便隨我一同去聽戲罷,還去之前那家。」
當時吳夫人未曾說明在長安街的何處,但去聽戲的方向是能路過長安街的,若是在路上能發現什麼便最好,若是不行,去戲樓碰碰運氣也是死馬當活馬醫。
葉聽這一批的丫鬟被調教的很好,不會搬弄主子是非,無論什麼只需顧著聽命便好,故而此刻也不會去想蘇容妘這般是不是太過貪圖享樂。
今日的天光極好,之前出門時還沒有厚衣服可穿,如今雖是有了,可卻用不上了。
出門時是沒有目的的,蘇容妘知曉的也只有長安街,即便是按照心中打算走了這麼一遭,可最後還是無功而返。
一日如此、兩日如此,直到第四日晚上回府的時候,蘇容妘心中沒了底。
接連的失望讓她神色愁悶起來,連帶著明日裴涿邂要回來,將她心中的焦慮越推越高。
她不知是不是自己會錯了意思,亦或者是生生將離開的機會錯過了去,她想要尋辦法去聯繫上薛夷淵,可葉聽將她看的太近了,最後人就是不了了之。
第五日她仍舊沒有放棄出門,亦是走去戲樓的那條路,葉聽還在她耳畔道:「夫人,那戲若是聽膩了,咱們便換一家罷。」
蘇容妘如今卻是有些不敢做選擇,她不知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與薛夷淵搭上聯繫,怕繼續下去便是一錯到底,又怕改變路線讓原本的打算功虧一簣。
葉聽為她上妝,即便是她再強自忍耐,也終究要被察覺出來。
「夫人別憂心,家主今日雖行程有變,但多則十日,家主定能回來。」
蘇容妘一怔:「他今日不回來了?」
葉聽點點頭:「朝中的事奴婢不清楚,但那邊的人特意送回來的消息,說晚回去幾日,叫夫人您別擔心呢。」
聞言,蘇容妘緊攥握住的手,這才稍稍鬆開了些。
幸好,幸好不是今日回來,那她便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