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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容妘抱著宣穆,狠狠在他後背打了好幾下:「翅膀硬了是不是?同著他來騙你的娘!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們!」

她沒有收著力氣,宣穆疼的齜牙咧嘴,卻不敢叫饒,只能反過來安慰娘親:「沒事了,都沒事了。」

蘇容妘哽咽著,慢慢鬆開了他,一點點抬頭看向旁邊頎長的身影。

裴涿邂正垂眸看著她。

蘇容妘緩緩站起身,千百滋味在心中蕩漾,眼眶蓄起的淚水模糊住了視線。

她咬著唇,揚起手狠狠錘在他的胸膛上。

「就你厲害,是不是?就你想的周全,就你不拿自己的命當命!」

蘇容妘只覺得自己似有些站不穩,她頭腦眩暈,身體的本能牽引著她向前,讓她渴望著眼前人懷中的溫暖,似只有緊緊抱住,才能證明眼前一切都是真的,才能證明他真的在她面前。

既然如此,從前那些自欺欺人的堅持,又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蘇容妘吸了吸鼻子,向他靠近了兩步,對上他那雙如墨般的雙眸,想要依靠在他懷中。

可就在這時,裴涿邂後退一步,慢慢在她面前半跪下來:「臣,接鳳駕回宮。」

第473章 同她說些軟話

蘇容妘覺得,裴涿邂似是有些疏遠她。

回京都的路上並沒有著急趕路,畢竟如今宣穆身份不同,黃袍加身,便是帝王,若是行路匆匆,難免有些狼狽。

其實宣穆並不應該親自過來,他應該留在皇城之中,畢竟初登基的皇帝哪裡可以隨便離開,若是出了什麼事,或者被有心人鑽了空子,豈不是白白將得手之物讓與他人?

可他擔心娘親,也知道娘親見不到自己會擔心,說什麼也要過來親自接她。

而裴涿邂呢?

蘇容妘過後回想,分明重逢時,她也見到了他眼中濃烈的情意,可為什麼在她要靠近時,他卻要後退?

回京路上又行了六日,這六日裡行路時裴涿邂騎馬隨行在馬車旁,夜裡素在客棧內,卻從不靠近。

蘇容妘心中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確實是有些不適應的,他們之間好像回到了初見時,白日裡過分的生疏,現在的他對她避之不及。

她想問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可真要到了低頭的時候,卻是猶豫了起來。

她一直處於被追尋的位置,若是不回頭,他們就還和從前一樣,即便是疏離些也無妨,左右他們也從未從身到心一齊親近過。

可若是回頭時,對上的是排斥、冷漠,乃至於厭棄、不屑,那倒不如壓根不回這個頭。

蘇容妘一直在忍著,生生忍了六日,她當真想當他的面好好罵一罵他,不是他一直晃蕩在她跟前,說什麼心悅她、鍾情她的話,這下好了,她將他的話聽在了心裡,反倒是換成他拿腔拿調。

這般想著乾脆在臨入京都的前一夜,她叫葉聽約裴涿邂前來說話。

到了時辰,人來是來了,卻不再似從前那般,言語動作總要親近些,裴涿邂站在門口,也不上前,也不落座,看著她時眸色如水,不起半點漣漪。

蘇容妘頓覺心肺連著一陣寒涼,可她從來不是個會低頭的人,年少時面對阿垣,她寧可離開也不曾先一步表露心意,如今面對裴涿邂,她更不會叫自己處於被選擇的境地。

只是她還沒開口,倒是裴涿邂低沉的聲音先傳了過來:「京都之中的事,此前便已與你講過。」

蘇容妘眉心一跳,這意思是若是不說京都的事,他們便不應該私下見面?

她確實是有些動氣了,他不是喜歡講究什麼君臣之禮嗎?她就應該直接將人攆下去!

可想了又想,她終究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現在,是什麼意思?」

裴涿邂將頭轉到另一邊去:「什麼意思都不應該有,從前是我想的太過輕易簡單,君臣之禮不可廢,幼帝年少,位置本就坐不穩,不應該有其他事擾了他。」

蘇容妘盯著他看了半晌,後知後覺,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他年華正盛,又行了這謀逆之事,推了個孩童上皇位,勢必有人會覺得他此刻只是扶持一個傀儡,畢竟異姓登位名正言不順,只等將幼帝養到時候了再殺。

若是這個時候,她身為幼帝母親,在與他有些不清不楚,難免會出些什麼岔子。

只不過蘇容妘覺得這些都太過可笑,一個寡婦,一個鰥夫,都是大好的年紀,即便是清清楚楚,也照樣會被人說些閒話。

有心之人若有意做把柄,即便是什麼都不做,照樣能被尋出錯漏,難不成要為著那飄渺不定的危險,連眼前的事都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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