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著鐘錶滴答答走,胸口的氣也一寸寸短下去。
過不久,遠處走來一個男人,是謝弘祖。譚碧瞧見他,臉上先是一喜,隨後是一怒,但下一秒,喜與怒都消散乾淨,留下一張笑吟吟的面龐。
她扭著腰迎上去,攔住男人。「呦,謝老闆,過來辦事?」
謝弘祖見了她,也笑一下,道:「來找陳科長?」
譚碧不答話,只管笑,低了頭,身子不動聲色的挨近對方。
謝弘祖眼皮垂露,手臂環住女人的細腰,聲音放輕了。「譚碧,你要是來干別的,他興許還會抽空見你,但要是想來求情……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
「你們這些人,好大威風。」譚碧聽聞,下巴往側上方一挪。「利用我的場子設局,誆騙我,把人抓走了,對我竟然連半句交代也沒?」
女人的吐氣尤為濕潤,呼在男人的喉結,蔓延出一種潮濕而熾熱的親密,如同夏季腐爛在地溝里的樹葉。
「你想要什麼交代?」他說著,手伸到衣裳里,掏來掏去,摸出個絲絨方盒,塞進她手心。「這個夠不夠。」
譚碧鬆鬆地捏在手裡,不用打開,便曉得裡面裝的是珠寶。
貨腰娘,賣身子為金銀,拉皮條為金銀,做好人為金銀,當壞人也為金銀。
她來理應為討賞。
「別開玩笑了,」譚碧心中窩火。「你們在我的地盤,又是打槍,又是出通緝令,這一鬧,往後誰還敢來我的場子玩?」
「說笑了,譚小姐的靠山又多又硬,賣出去的人情幾輩子收不回來。」謝弘祖吃吃笑,虎口狠狠擰了下她的軟腰。「全上海誰敢不賣您的面子?」
譚碧吃痛。
「少同我耍嘴皮子。」她咬牙,低聲道。「直說吧,於家的小少爺和蘇小姐被你們關到哪裡去了?」
「當然是在監獄裡。」謝弘祖望著譚碧雪白的臉,低頭。「不過,你來找陳科長,最想問的應當不是這兩個人吧。」
「你什麼意思?」
「旁人看不出來,我還是知道的。」男人笑,捏捏她的尖下巴。「得虧你遇到的是我,要真見了陳科長,他非得扇你兩巴掌,好讓你這臭婊子長點記性。」
譚碧麵皮發冷,嘴上仍掛著笑,兩手使勁一推,連方盒一起推了過去。謝弘祖沒及時接住,方盒落地,滾出一隻火油鑽戒。譚碧瞥了眼地板上亮閃閃的鑽戒,眉頭微蹙。謝弘祖則聳肩,笑了笑,彎腰撿起鑽戒與方盒。
他捏著戒指湊到唇邊,呼——吹了下,又說:「譚碧,你有空在這裡白費時間,不如跑去龍華,沒準……」
說著,謝弘祖將鑽戒塞回絲絨禮盒,繼而撩起袖子看了眼腕錶。
「從這裡到龍華監獄要多久?」他似笑非笑地說。「你現在開始跑,路上不堵車的話,沒準還能在圍牆外聽個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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