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銘煙瞭然,聊了一會兒,便不能免俗的開始關心弟弟的終身大事。
銘珩有點遭不住,說了兩句,只能藉口要去巡邏遁走。
林銘煙笑的通體舒暢:「上次額娘過來,還說叫我幫他留意一下合適的人選。」
「大爺人品、本事都是一流的,還出身名門,當然要好好看看,」鈴蘭伺候她梳洗道。
林銘煙道:「看他自己怎麼想吧,再是高門貴女,過不到一處去,兩人湊痛苦。」
就比如四爺和福晉,兩人的脾氣就不是能過到一起去的。
就因為一紙聖旨,一輩子都得糾纏在一塊兒,可不是悲劇?
要是在現代,還能離婚,在古代只能變態了!
所以,福晉現在變態了......
宴客的大帳里,四爺坐在三爺邊上,聽他抱怨:「這頭髮真是礙事,刺的難看死了。」
三爺走的是溫潤如玉的文人路子,這樣的頭髮著實叫他難堪。
而且論長相,他並不是很出挑,平時就需要打扮來彌補一下。
也就是說,三爺屬於氛圍感帥哥,這個髮型讓他一言難盡。
而平常還罷了,現在左邊坐著直郡王,這是個硬漢,這樣狂野的髮型讓他更添幾分魅力。
右邊呢,是四爺,俊美如鑄的,這個發現也就尋常。
所以,丑的人,只有他三爺!
這誰能忍啊?
四爺皺眉看向他:「三哥慎言。」
這頭髮難受誰都知道,可這表示對過世的敏妃的尊重,不是可以拿來亂說的。
私底下抱怨兩句就罷了,現在十三形銷骨立的坐在一旁,做哥哥的這麼說不是戳人心窩子嗎?
三爺聞言有點不舒服,好像他就是個不如老四的哥哥一樣。
不過席間人多,他也就沒有多說,看異域的節目去了。
十三和十四就坐在不遠處,當然把兩個哥哥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十三一雙手放在桌案上,微乎其微的發抖。
他額娘是沒什麼本事,不是什麼尊貴人,可是這百日不能剃頭是祖上留下的規矩,不是單為她一人。
他想跑過去質問三哥,怎麼別人都受得了,你受不了呢?
要是你額娘死了,你是不是也要剃頭?!
十四看他眼尾都紅了,怕他一衝動在這大宴上就鬧起來,那可真是惹皇阿瑪厭了。
急忙按住他的手:「十三哥是騎馬累了啊?快喝口奶茶,緩一緩。」
十三被他一碗奶茶堵住嘴,這才安靜了下來。
他小口小口的喝著奶茶,強迫自個兒轉移注意力,去看大帳中間的節目。
現在在場上的是兩個大漢,互相抱著表演摔跤,力量感十足。
十三想著,要是他也能這麼強壯,一定把三哥那個弱雞按在地上打。
這樣一想,頓覺腹中飢餓,狠狠的咬了一口烤全羊。
高台上,康熙獨坐著,看不清神色。
而他此次帶了幾個低等級的答應來,其他人都沒有出現,只有鸝答應陪伴在左右。
他看著鸝答應側著身子躲閃著,伺候他倒酒,心裡哂笑。
經過這麼久的試探,他已經很清楚,這位鸝答應背後一點勢力都沒有。
一點勢力都沒有,卻能弄死一個旗人的女子,冒充她進宮。
甚至還能讓他痴迷兩三日才清醒過來,這是多麼神奇的本領啊。
這次出巡把她帶上,就是要讓草原上的薩滿過來看看。
鸝答應這張皮裡頭,到底住著個什麼東西......
宴會很快就過去了,尤其是康熙爺擺了一副疲累的模樣,沒人那麼沒有眼色非要通宵達旦。
四爺朝高台上看過去,皇阿瑪一臉的疲色,像是被狐狸精纏了幾天幾夜似的。
再瞟了一眼被他格外寵愛的鸝答應,心頭狂跳!
鸝答應就是伊氏,這事在他找人把伊氏的墳墓挖開,找出了另一具女屍之後,已經真相大白。
不過寵愛了伊氏半年多,皇阿瑪那精幹的身體就虛弱了這麼多。
四爺難免想到那些個魑魅魍魎。
皇阿瑪是什麼人,怎麼可能不會猜到鸝答應有問題?
現在出巡也不忘帶上,還專門不去承德直奔塞外,為的肯定是薩滿!
怎麼辦?太難了!
四爺還沒能想出來對策,上頭康熙爺已經給本次宴會叫了停。
他體力不支需要休息了。
天知道他可才四十多歲,還是坐著御駕馬車來的,這就體力不支了?
不過沒人敢對天子的話有什麼質疑,甚至連說一句他臉色不好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