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不擔心什麼孩子了,跟她個人要當皇后的事比起來,其他的都是狗屁。
她的身子骨在這裡擺著了,絕對不可能比四爺活的更久。
那麼只要享受在位時的榮光就是了,等她死了四爺還在位,那死後的哀榮也少不了的。
她現在只要好好養著身子,等著當皇后,當這個世界上最最尊貴的女人就行了!
鈕祜祿氏再怎麼厲害,只要她不死,就只能是個妃子。
日後她死了,對方也只能是繼後!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兒,福晉就恨不得再吃一大碗飯,好好把身子養起來。
她抬眼看著站在對面的四爺,一雙眼睛都是柔情:「爺,妾身一定會好好養著的。」
要是早知道有一天四爺能當皇上,她能雞犬升天當皇后。
那她一進府就會賢惠大度,根本不會去與那些個低賤的妾室爭鬥。
在絕對的權利面前,這些妾室都算什麼呢?
當今的太子妃為什麼素有賢名,不就是因為她的地位穩固嗎?
四爺看著她那志在必得的神色,並沒有說話,站著甚至都沒有動彈。
任由她在那邊喋喋不休,好在福晉也知道隔牆有耳,不敢說的太過,都是隱晦的表達。
不一會兒,蘇培盛就端著一碗人參湯來,四爺親自接過來,又讓他出去。
四爺坐在福晉的床前,生平第一次拿起小勺子餵她喝藥。
福晉興奮的臉都紅了,那湯藥有點燙,可是她渾然不覺。
她的全部心神都被「未來皇帝親手餵我喝藥」這件事占據,連藥燙不燙、苦不苦都感覺不到了。
四爺面無表情,一勺接一勺的餵她喝下去。
熟悉四爺的都知道,在他面無表情的時候,其實掩藏著的是巨大的憤怒。
福晉這麼多年多少其實能看出來一點的,可是今天興奮蒙蔽了她的雙眼,她選擇性無視了這件事。
等到一碗人參湯喝完了,四爺把藍邊描金碗放在了一邊,掏出一塊素白的手帕,慢條斯理的擦著手。
福晉看他這嫌棄的樣子,像是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興奮勁兒也降了下來。
她惡毒道:「爺,我才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就算是您當皇帝,皇后的榮光也是我順理成章的得到。」
「鈕祜祿氏算什麼?不對,要不是我,她到現在還是卑賤的林氏,甚至會隨便嫁給哪個破落戶!」
「爺,有時候人是要順應天命的,命中是貴人就是貴人,是卑賤就是卑賤。」
「只有我,才是您的天命!」
福晉有點膨脹,她甚至認為要是沒有她,四爺那個皇位都登不上去。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證明自己,想要四爺在皇位的誘惑之下,來遷就她給她應得的一切。
可是四爺完全不在乎,他站起身,居高臨下道:「爺,從來就不是信命之人!」
想靠著所謂的天命,在他這裡把茶茶比下去。
做夢!
「哈哈哈~」福晉狂笑道:「爺,您要是不信,還著急給我補身子幹什麼?」
「是怕沒了我,當不上......額,嘔......」
福晉吐出一大口的鮮血,霎時間把衣領染成了深色......
「怎麼會......會這樣?」福晉完全沒辦法理解,一臉的驚詫。
明明她已經靠著意志力,身體一點點的好了起來,怎麼會突然吐血?
四爺背對著燭光,勾了勾嘴角:「福晉虛不受補,人參湯是續命還是催命,誰能分得清呢?」
「爺心疼福晉身子不好,這才讓人專門拿來的九百多年的人參,你說是不是啊?」
福晉這才想起來這種違和感。
是啊。
四爺是什麼人?
就算是要吊著她的命,也不會親手餵她。
「你......你竟然如此狠心!」福晉深知自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瞪著眼睛罵道。
四爺冷笑道:「狠心嗎?比不上福晉,手上沾了爺幾個孩子的命呢?」
「還有,茶茶不是你想罵就能罵的人,也不是卑賤之人!」
「她出身鈕祜祿家族,如果她的父親小時候沒有被人偷走,那麼她也可能是爺的正妻!」
「哦,對了,你走之後,她也會是爺的福晉。」
「要是有那麼一天,那麼也是茶茶奉天地祖宗之命,從太和門風風光光的進宮去。」
「到時候爺會給她一個最最體面的封號!」
福晉一雙眼睛睜大,掙扎著問:「什麼......什麼封號?!」
她心裡隱隱有一種猜測,但是不相信四爺會如此絕情。
「元,純元皇后,福晉你認為這個封號是不是很適合茶茶呢?」四爺一雙鳳眸微微眯起,威嚴更甚。
隨著時間的推移,四爺一顆心越來越冷硬,唯一的柔軟也只留在了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