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功勞白白送給老大嗎?」太子把茶杯用力拍在桌子上,桌面頓時一片狼藉。
小沐子嘴裡喊著「殿下」,像只狗一樣沖了上去,用袖子擦桌上的滾燙茶水。
生怕太子的手指受傷,還直接就添了上去。
四爺看著這一幕,眉頭差點皺上天。
心說早就知道太監噁心,沒想到能噁心到這樣的程度。
平時覺得蘇培盛已經夠狗腿了,跟太子的貼身近侍比起來,那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而且太子看著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噁心,心安理得的把手給他舔上了。
嘶,這樣舔他最多能接受狗子,人嘛~滾啊~~~
四爺強壓下心中的不適,冷冷地開口:「太子殿下,臣弟不過是就事論事,何來『瘋了』一說?至於功勞,若能造福百姓,誰得又何妨?」
他的語氣平靜,卻隱含著不容忽視的堅定。
太子聞言,臉色愈發陰沉,他冷哼一聲:「造福百姓?說得倒是好聽!你就不怕老大藉此機會壯大勢力,回頭再來壓我們一頭?」
他的目光如刀,似乎要將四爺的心思剖開,看看到底站在誰那一邊。
四爺依舊淡然,放下茶杯,直視太子的眼睛:「臣弟只知,為國為民,義不容辭。至於其他,自有天命。」
他的話語擲地有聲,盡顯憂國憂民的風範。
太子氣得臉色鐵青,卻一時語塞,找不到反駁的詞句。
小沐子見狀,連忙跳了出來,嗓音尖利:「大膽,竟然敢跟太子頂嘴......」
他平常在東宮作威作福慣了,還以為四爺是他能隨意欺辱的那些個奴才,一時忘了形。
不過他這話還沒說完,四爺的目光便如寒冰般掃了過來,嚇得他立刻噤聲,縮了回去。
「爺跟太子議事,輪得到你一個小小閹人插嘴?!」四爺冷哼一聲,再次跟太子的目光對上。
眼裡是明晃晃的嘲諷,意思就是太子的奴才簡直太不知規矩。
太子氣的兩肋脹痛,又沒有底氣在康熙爺的眼皮子底下,真的對四爺怎麼樣。
而要讓他懲罰多嘴的小沐子,他自然也是使不得的。
四爺還添油加醋道:「從前太子身邊至少還有賽其這樣的漢子,現在......呵......」
太子這下頭皮都炸起來了,踹了小沐子一腳:「滾下去!」
小沐子是真的怕冷麵四爺,他在東宮自然不敢對自己動手,怕只怕人家去萬歲爺那告一狀。
那他一個奴才的命算的了什麼,肯定是要交代的。
此時太子讓他滾,才是救他呢。
所以,他麻利的滾了。
看他出門,四爺卻突然變了臉色:「太子殿下恕罪,剛剛多有冒犯,不過是給外人看罷了。」
太子到嘴的謾罵都咽了回去,對這個從來一本正經的老四的反常做法,還真的好奇起來?
「哦?為何要做戲?」他腦子都糊塗了。
四爺正襟危坐道:「二哥為何怕直郡王立功?」
太子心說你這不是廢話嗎?
老大再立功,不是更要跟我這太子打擂台了嗎?
不過他把鍋往人身上甩:「當然是老大狼子野心,攪得天下不寧了!」
四爺道:「那您就更應該讓他去剿倭了,這差事可沒那麼一帆風順。」
「怎麼說?」太子皺了皺眉。
他對大清的國力和兵力還是有點自信的,底下強兵良將,他直郡王只要不是個瞎指揮的傻子,都能把倭寇打的落花流水。
四爺:「倭國遠在海外,海上作戰並不是老大的強項,他想要真的打出功績來,也要吃一番苦頭。」
「這......」太子心說的確有這個可能,可是真要是贏了,那怎麼辦?
「就算吃了苦頭,最後能立下不世之功,那......」
雖然風險很大,但是贏了就能翻身壓他這個太子,那肯定不能讓他干吶。
四爺冷笑道:「輸了在,那從前的功績統統消失。」
「而贏了,那還輪不到您來操心了。」
上頭睡不著的人,當然另有其人了。
太子當然也不是傻的,之前主要是跟直郡王斗急了眼,天天跟他唱反調。
這會兒也想明白了,要想真正的打壓對手,就要把他捧的高高的。
比他這個太子更高,高到威脅到雲端的那個人才行啊。
「老四啊,」太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還是你心裡裝著百姓吶。」
「那孤這個太子也不能落後,明兒個孤就請奏皇阿瑪,揚我大清國威!」
四爺說服了太子,拱拱手離開,深藏功與名。
太子站在原地看他離開,一時到真的沒辦法分辨他的心向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