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嘆道:「事急從權,當初也是沒辦法,好在福大命大罷了。」
想到這裡,他摸了摸她腦後,那裡本來應該有一道很長的傷疤。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癒合的非常快。
在頭髮底下別人看不見,他卻是仔細瞧過的。
那裡光滑依舊,沒有一丁點兒傷疤的痕跡。
「當初你傷的那麼重,爺差點嚇死......」四爺伸手把她攬了過來,說起這話還有些後怕。
林茗煙當初能活下來,其實也真的多虧了強身健體符。
她一直沒有就這個問題跟四爺討論過,從前是怕兩人還不夠愛,怕說出來被當做異類。
現在她已經自信四爺愛慘了她,可是也正是因為這樣,她一直也沒敢說穿越這樣離奇的事情。
即使四爺可能有些猜測,可是有時候話不說那麼明白,好像更好一些。
此時在巨大的海船上,林茗煙忍不住道:「四爺,如果人真的有下輩子,我還想找到你。」
她不禁想到,要是在現代就能與四爺在一起。
兩個社畜,也許也能有一個溫馨的家。
四爺倒是第一次聽她這麼說,搖搖頭道:「能廝守一輩子已經是人生幸事了,下輩子......」
他想說這事兒根本就不切實際,但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了。
因為他打心底里,也希望下輩子還能遇上茶茶。
「下輩子怎麼了?」林茗煙抬眼看他。
四爺忍不住承諾道:「下輩子,爺來找到你,好不好?嗯?」
兩人都知道這其實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當下都沉溺進了這樣的諾言裡頭。
一連一個多月,兩人沒有其他事務煩憂,天天就是看風景、海釣,那日子美的差點冒泡。
等這一天,船長跑過來說,用望遠鏡已經能看清楚台灣島了。
四爺揚了揚眉毛:「船速快了不少,從前恐怕要花兩個月吧?」
船長激動的說:「可不是,現在的船用上了娘娘發明的蒸汽機。」
「不僅速度更快了,因為噸位可以更大了,所以比之前的船要平穩的多。」
林茗煙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船的確很是平穩,除了遇上很大的風浪,基本上沒有特別顛簸的時刻。
遠處的浪花拍擊著船身,卻只傳來悶悶的聲響,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在外。
「這蒸汽機竟有這般神力?」四爺伸手按住船舷,感受了一番。
他之前也沒坐過海船,對蒸汽船的感受就不是很明顯。
雖然有聽人說過海上如何顛簸,可是終究是紙上談兵而已。
船長自豪地挺起胸膛:「回萬歲爺的話,這新船不僅能逆風而行,就連有些暗礁都能靠蒸汽動力快速轉向避開!」
他指向船頭兩側的巨大葉輪,金屬葉片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光,「昨兒個夜裡遇著大魚群,咱們一加速,眨眼間就把那些大傢伙甩在後頭了!」
林茗煙望著葉輪攪起的白色浪花,忽然想起上輩子在博物館見過的蒸汽船模型。
那時她隔著玻璃幕牆,只覺得那些鏽跡斑斑的機械是工業革命的冰冷產物,此刻卻激動不已。
因為她知道,西方人再想用堅船利炮打開大清的國門,是不可能的了。
緊接著,她又想起了弘晝三人,四爺給他們派了一整個船隊,估計也都是這樣的。
這......就......算了,那算是現行占領國土......
他們是往南半球去的,現在那邊估計還沒什麼人吧。
大清分洲,就很有喜感了......
林茗煙靠在四爺肩頭,聽著機艙內傳來的規律轟鳴——那是工業文明的心跳聲。
不多時,遠處的台灣島已近在咫尺,岸邊的百姓揮舞著彩色的旗幡,歌聲穿透海面傳來。
林茗煙望著越來越清晰的海岸線,忽然覺得眼眶發熱。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期待。
林茗煙的指尖猛地攥緊了船舷的雕花欄杆,海風卷著咸澀的水汽撲在臉上,卻掩不住她眼底迸發的光亮。
此刻竟真的要踏上這片魂牽夢繞的土地。、
「爺你看!」她拽著四爺的袖子,聲音裡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作為華夏人,她幾乎從知道這段歷史開始,就盼著祖國統一。
可是直到她意外穿越,都沒能見到這一天。
現在這個屬於大清的台灣島已清晰可見,岸邊的彩帶揮舞出星星點點的光彩,像一串散落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