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張愛玲的小說揭示了那個時代女性的困境和悲劇,充滿著對人性的詰問和探尋,怎麼就不叫大格局了?難道只有家國天下,戰爭場面才叫大格局?這個大格局又是誰定的?
雨果說過:「比大海更廣闊的是天空,比天空更遼闊的是人的心靈。這兩位女作家描寫的是占人類一半的女性的心靈,這格局還不夠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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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儀反問道:「只是寫女人的心靈,就能叫大格局?」
宋知南:「什麼叫只是寫女人的心靈,難道在你的眼裡,占人類一半的女性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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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儀淡淡一笑,兩手一攤:「宋同學,你的攻擊性很強啊。你的身上似乎還帶有十年運動的遺風。」
宋知南針鋒相對:「錢老師,我感覺你的身上帶著封建遺老遺少的遺風,你的言談舉止中帶著一絲中老年文青的狹隘油膩和自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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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不禁傻眼,現在的課堂討論攻擊性都這麼強嗎?
錢儀看其他同學們有些躍躍欲試,便笑著說道:「來來,大家一起討論一下,各位同學要各抒己見,暢所欲言。你們贊同宋同學的意見嗎?」
錢老師的話音一落,白光宗便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宋同學,我認為你的發言太偏激太主觀了。這些女作家的文學水準如何,文學史上早已有了定論。」
宋知南:「如果已有定論的東西我們就不能發表自己的意見,那我們還學什麼?全部背誦不就完事了嗎?做學問,就是要敢於質疑前人。再說了,他們評價的就一定對嗎?從來如此便是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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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藍站起來發言:「對,從來如此便是對的嗎?我們要敢於質疑權威,什麼叫解放思想,這就是。」
體育委員李長勝站起來說:「於同學,我不認為這叫解放思想。宋同學,你說這些評論家不一定對,那請問什麼是對的?」
宋知南接著說:「我先不說什麼是對的,我先告訴你們,為什麼我覺得這些批評家不一定是對的。
來,我先給大家講個寓言故事。」
「行行,你講。」
「池塘里有個大頭青蛙,有一天它發起了「誰是動物界最厲害的動物」的評選。
那麼,動物界究竟誰會當選呢?
老鷹行嗎?不行,它僅僅會飛罷了;
老虎行嗎?不行,它游泳能力不行,還被武松打敗過;
那魚行嗎?不行,它只會游泳不會呱呱叫。
最後勝出者是誰?毫無疑問是青蛙,還得是公青蛙,為什麼呢?因為裁判和選手都是公青蛙。公青蛙看不起老鷹老虎,它覺得只有呱呱叫的才最好,它覺得池塘就是它的王國,它一鼓起肚皮,比牛皮還厲害,因為牛皮吹破過,但誰聽說過青蛙皮吹破過?」
大家轟然大笑,教室里充滿快活的笑聲。
宋知南一本正經地問道:「這個寓言大家聽懂了嗎?你們從中悟出了什麼道理?」
孫耀祖問:「你是說這些評論家都是青蛙?」
「『都』是你自己加的,我是說一些評論家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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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的爭論越來越激烈,有一些人已經開始臉紅脖子粗了。
錢儀往下壓壓手,氣平氣和地問道:「宋同學,你的攻擊性很強,你似乎總是很憤怒,我想問問,你為什麼總是這麼憤怒?」
宋知南:「你應該問問自己,為什麼你的話會引起別人的憤怒?那麼多老師的課,我都不憤怒,為什麼獨獨對你憤怒?」
「也就是說,你認為是我引起了你的憤怒?」
「你的理解大體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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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儀笑了一下,再次兩手一攤,表示他很無奈。
周鵬站起來說:「宋知南,我覺得你應該尊重老師。」
宋知南脆聲應道:「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你猜這句話是誰說的?」
「亞里士多德?」
「恭喜你答對了,坐下吧。」
周鵬不自覺地坐下了,不對啊,怎麼你讓我坐下我就坐下了?
教室里又傳出一陣笑聲。
這堂課以激烈的辯論而結束,錢儀抱著書和講義搖著頭離開了教室,回到辦公室就把這場辯論告訴了其他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