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很久沒來找過我了,他們只讓我發了三次電報,說好發一次給五十塊,前頭兩次都給了,第三次的錢還欠著,我一氣之下,就把那台發報機給埋了。」
李老五還不知道他埋在殮房的發報機,神奇地出現在了何家的柴房裡,他把知道的全都交待了,一點都沒隱瞞,包括經常來半夜來找他的兩個同夥。
一個姓楊,一個姓彭,兩人都在同一個村,是和李老五一起當過土匪的兄弟。
「那人來山上找大當家,希望大當家能支持他,結果沒兩個月,解放軍就打來了,大當家被抓走槍斃了,我和楊老四彭老二趁亂跑下山,回了老家種地,但沒幾天,那人又找上門,讓我們幫他發電報,我一開始沒答應,他就拿我當土匪的事威脅,我只能答應。」
李老五全都招供了,人也蔫了,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在劫難逃,肯定要被槍斃的。
陸野又問了幾個問題,李老五很配合地回答了,不過他知道的不多,甚至連找他發電報的人叫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在縣城上班,具體哪個單位也不清楚。
不過李老五說了個重要線索:「楊老四和那人熟,當初就是楊老四把人引到我家的。」
陸野再問了些情況,一掌劈下,李老五暈死過去。
他扛著人下山,塞進車子裡,先去抓了楊老四和彭老二,這才開車去了縣城武裝部。
武裝部有人值班,陸野出示了證件,借武裝部的場地一用。
「陸同志,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啊!」
武裝部的負責人從被窩裡爬起來,臉都沒來得及洗,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他確實久仰陸野的大名,但卻是惡名。
陸野的光輝事跡三天三夜都說不清,最出名的就是他執行任務從無敗績,不論多艱難的任務,只要交給陸野就肯定能完成。
同樣出名的還有陸野瘋瘋癲癲的爆脾氣,說發癲就發癲,哪怕面對領導也發癲,一點面子都不留。
這麼個凶名在外的人物,他哪敢怠慢喲!
陸野沒和他客套,他得抓緊時間把事情辦完,別耽擱他明天和七七領證洞房。
武裝部安排好了關押犯人的地方,還派了幾個人幫忙,陸野用他的獨門手段,審問了楊老四,知道了不少信息。
這個小小的縣城居然潛伏了至少五個特務,分散在各個單位,十年前活動還算頻繁,但近幾年基本上沒動靜了。
「好多年沒打錢過來,他們都有點心灰意冷,決定金盆洗手,當普通百姓了!」
楊老四神情自嘲,這些年他過得提心弔膽,總擔心以前的事被人挖出來,都沒睡過一個好覺,被抓了也好,哪怕明天槍斃,至少今晚他能睡個安穩覺了。
三人知道的都交待了,陸野問不出東西了,將人關在武裝部,他帶了武裝部的幾個人去抓潛伏的特務。
這個晚上夜深人靜,街上靜悄悄的,老百姓們都安然沉睡著,並不知道縣城裡風起雲湧,掀起了軒然大波。
天蒙蒙亮時,縣城的六個特務全都被抓了,一個都沒少。
陸野精神依然矍鑠,跟著他抓人的幾個助手,全都熬紅了眼睛,萎靡不振。
一個晚上馬不停蹄地抓人,連喘氣的功夫都不太有,他們太佩服陸野的精力了,難怪能立那麼多功,這血氣足得都能和孫悟空幹仗了!
「陸同志,這九個特務怎麼處理?」
武裝部負責人神情激動,心都快蹦出來了。
他負責武裝部五年,還是頭一回參加這麼精彩的抓捕行動,也是頭一回抓到這麼多的特務,媽呀,他這也算是立功了吧?
明年是不是能往上升一升?
「先在你們這關押。」
陸野心急,不等天亮就去打電話了。
他的頂頭上司母主任,還在溫暖的被窩裡做美夢,被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了。
母主任打了個激靈,立刻清醒了,利索跳下床,衣服都沒穿就去接電話。
「抓了九個,少說也有個二等功吧?加上上次的二等功,給我升個副團長吧,當我結婚禮物!」
陸野懶洋洋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出來,母主任給氣笑了,他帶了那麼多人,陸野這樣的真是頭一回見。
本領高,脾氣差,臉皮厚,行事瘋癲,沒大沒小,對他這個領導也沒多少敬意,不過母主任還是很欣慰的,陸野對他比對陸得勝客氣多了。
「給你升營長,副團長跨度太大。」
母主任本來就準備提拔他,以陸野的赫赫功勞,就算當團長都綽綽有餘。
但陸野太年輕了,還瘋瘋癲癲的,他這樣的性子不適合管理,母主任想再磨磨他的性子。
「不當,我不愛管事,就副團長,你不給我可去西北了,那邊叫了我好幾回,誠意挺足,說我過去就是副團長起步。」
陸野赤果果地威脅上了,西北軍區確實給他拋了好幾次橄欖枝,但他吃不慣西北那邊的食物,而且西北缺水,他不喜歡缺水的地方,這才拒絕了。
「我都要結婚了,你當領導的不得表示一下?老母同志,你可別學我爹的沒人情味啊!」
沒得到母主任的回應,陸野連主任都不叫了,聲音也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