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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道罵聲響徹雲宵,全村人都聽到了,準備出工幹活的村民們,立刻精神奕奕,可又十分糾結。

到底是去阮松壽家拉架呢?

還是去看張紅霞的熱鬧?

村民們恨不得將自己剖成兩半,一半去拉架,一半去看熱鬧。

不過他們並沒糾結太久,因為又響起了幾道嘈雜的罵聲,而且都罵得特別髒。

「嬲你瑪瑪鱉,何保國你個狗日的,老子把你當兄弟,你他瑪想當我爹!」

「老三你他瑪不是人,當年那個雞蛋就是你吃的,爹娘卻咬死是我吃的,害老子挨了一頓狠的,你個狗日的還假惺惺來安慰老子,老子他瑪弄死你!」

「娘老子(媽的意思),你睜開眼看看吧,偷你錢的是小弟,不是我,你冤枉了我三十年啊,你掀了棺材板,出來抽小弟巴掌啊!」

「狗日的阮建國,偷看我堂客上廁所的流氓是你啊,老子嬲你瑪!」

……

此起彼伏的罵聲響起,村里比菜市場還熱鬧,發現了紙條的村民們,或憤怒,或沉冤得雪的悲憤,憤怒值都達到了頂峰。

阮家灣地處湘中,有練習武術的傳統,村里男女老少幾乎都練過幾手,性子十分剽悍,能動手的絕不瞎嗶嗶,骨子裡就是一股子悍勁兒。

幾分鐘後,十幾個男男女女紅著眼睛衝出了家門,手裡都拿了東西,鋤頭,扁擔,柴刀等,都是能要人命的,殺氣騰騰地殺去了他們的仇人家。

很快就傳來了噼里啪啦的幹仗聲,還有驚呼聲和嚎哭聲,以及污言穢語的謾罵聲,比交響樂曲還動聽些。

陸野都已經發動車子了,聽到傳來的動靜,他果斷熄火,跳下車,拽著阮七七去看熱鬧。

「動靜這麼大,肯定是大戲,咱們去看看!」

陸野的理由很充足,回潭州遲點早點都沒所謂,但熱鬧若是錯過,他會遺憾很久的。

「走!」

阮七七早就心裡痒痒的,這場大戲是她親手導演的,她必須得去見證一下。

否則她會遺憾終生。

兩人剛走進村,一把菜刀嗖地射了過來,差點射中陸野面門,他抱著阮七七靈活轉身,躲開了菜刀。

「咚」

菜刀帶著一股凌厲的殺氣,插進了他們身後的槐樹上,刺進去至少一寸深。

「阮松壽,老子砍死你!」

一道撕心裂肺的叫聲飄了出來,還有一個男人驚慌錯亂的聲音:「大早上你發什麼神經,老子沒睡你堂客,老子自己有堂客,老子堂客比你堂客好看,老子用得著睡你家的丑堂客?」

砍人的男人猶豫了,好像說的也有道理,他堂客確實沒阮松壽堂客好看。

阮松壽沒必要放著家裡的漂亮婆娘不睡,去睡他家的丑堂客吧?

跑得氣喘吁吁的阮松壽暗暗得意,蠢得要死的豬腦殼,他隨便說幾句話就唬住了,今晚再去睡他的丑堂客。

雖然丑了點兒,可騷啊,真帶勁兒!

「徐桃花,他說你丑得冒煙,下不了嘴嘞!」

一道悅耳的聲音響起,徐桃花正是砍人男人的堂客。

「阮松壽,昨晚上你怎麼說的?說老子是仙女,比你家的木魚婆娘好看,你他瑪再說一遍老子丑!」

一道尖利的女聲響起,正是徐桃花。

她最恨別人說她丑!

「好啊,老子要砍死你們,狗男女!」

鏗鏗鏗……鏘鏘鏘……

大戲又開始了,愈演愈烈,還動上了刀子,村民們都不敢去拉架,跑去看其他人家的熱鬧了。

功成身退的阮七七,拽著陸野轉換場地。

兩個女人滾作一團,扯頭髮,抓臉皮,掐脖子,踢肚子,吐口水……

她們正是張紅霞和背刺她的好姐妹,昨天還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今天就變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敵,招招都下了死手。

離她們不遠處,兩個男人也打成一團,他們是親兄弟,因為一個雞蛋引發的慘案。

「你給我去墳山,當著娘老子的面講清楚,那個雞蛋是你吃的,不是老子吃的!」

或許是理虧吧,弟弟沒能打贏哥哥,被押著去了墳山。

再過去一點,幹仗的也是兩個男人,有一個明顯處於下風,因為他沒武器,打他的男人拿著根扁擔,舞得虎虎生風,他只能步步後退。

「接著!」

阮七七扔過去一根扁擔,後退的男人接住了,如虎添翼地反攻,立刻就扭轉了敗勢,兩人打得不相上下。

陸野看得直樂,還時不時地指點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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