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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民富也忍不住又多問一句:「生子他娘的舌癌,你真不是嚇她的?」

沈南星都無奈了,再度澄清:「真沒有嚇她。」

宋民富:「我也說你不是那樣的人。那真要是舌癌的話……可咋辦喲……」

他也沒提說叫沈南星給治的話,那是癌症啊,

寒暄兩句,方莊那邊跟車的人來了,就準備走了。

宋民富拿了搖把下來,隨著一陣突突突的聲響,一股黑煙冒出,拖拉機被發動了。

宋民富將搖把放在座椅下面的工具箱裡,就開上車走。

公社到縣城這段路也是土路,比較顛簸,沈南星坐在車斗里,只覺得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前面宋民富和方莊的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就說到了春花嫁的男人。

「建設不知道是在省里啥招待所上班,反正那好煙好酒是不缺,誰家要辦事買不著的,就去找建設媳婦,那錢掙的,哎呦……」

這建設媳婦,說的就是談家老宅對門春花娘的閨女欒春花了。

走了半個多小時,前面就到南新路口。

這南新路口,是指南明縣和新義縣連接的一個十字路口,路口往西是南明縣城,往東是南明縣各個公社,往北去就是新義縣了。離路口最近的是新義縣的梁營公社。

這個路口到縣城差不多還有一半路。

遠遠的就看見有人在路口招手,這是在攔車呢,應該是想搭車去縣城的,宋民富就把車停到兩人面前。

這才發現似乎有些不對。

攔車的是一個中年漢子,推著一輛架子車,車上還有一個癱軟的老太太。

老太太臉色慘白雙眼緊閉,眉頭緊皺,嘴唇偶爾哆嗦著,身體也會跟著一抖,拄著拐杖的手攥得緊緊的,指骨都沒一點血色。

邊上的漢子一臉擔憂,手足無措。

宋民富和方莊那人立馬就從車上下來:「這是咋了,病了,要去醫院?」

漢子連忙點頭,又慌忙從懷裡掏出來煙往外遞:「我媽頭疼病又犯了,疼得厲害,得趕緊去醫院,我在這等半天都沒等到車,你們是去縣城的不?」

宋民富:「對,來來,咱搭把手把大娘給扶上車。」

拖拉機的車斗可不太好上,尤其是對老年人,還是病弱的老年人來說,更不好上。

最後還是中年漢子把老太太給背上去的。

架子車就丟這路口邊上,倒是不怕被人偷。

老太太疼得連睜眼都做不到,壓根兒不想說一個字。

漢子叫老娘靠在自己身上,自己攬住老娘,避免待會兒開車顛簸,老娘給撞到車斗上。

對上沈南星看過來的目光,漢子還衝她點點頭,勉強露出個笑。

沈南星目光微閃。

「都坐好嘍,開車了。」前面宋民富朝著後頭喊一聲,就開動了車子。

車廂里顛得很,坐在裡面的人東倒西歪的。

那漢子急得抓住老太太的胳膊,防止老太太摔倒,而老太太那疼的樣子,真是叫人不忍直視。

沈南星開口:「是頭疼吧,以前去醫院看過沒有?」

老太太疼勁兒上來說不出話,那漢子就回答道:「是頭疼,咋沒看過,省里的大醫院都去過了,還是治不好。」

沈南星:「不是一直疼吧。」

「一陣一陣疼,疼的時候要命,一開始止疼藥還管用,後來啥止疼藥都不管,整宿整宿的都不能睡,人都熬得不像樣,也不知道到底是咋了。」

漢子說著幾乎落淚。

「有人說是撞邪了,可是神婆也看了,符水也喝了,啥法子都試過,還是不成,該疼還疼。」

沈南星:「醫院怎麼說?」

漢子:「就說是叫啥,三叉神經疼。上個月在省城還做了個啥血管手術,一開始管用,但也不知道為啥,沒好幾天就又開始疼。人家醫生也說手術也不是百分百管用。」

沈南星:「是微血管減壓術吧,哦現在應該是顯微血管減壓術。」

「對對,就是叫這個名兒,人家醫生說有些人做了之後就好了,也有極少數做了沒效果的。哎,咋就給咱碰上這個極少數了呢。」

沈南星說道:「那你們現在去縣醫院準備怎麼做?」

漢子一臉難受:「之前人家醫生都說了,啥藥都用完,手術也做了,還不管用的話,那也真是沒轍了,只能去醫院打麻藥。」

「麻藥?」沈南星皺眉。

「人家醫生也說,打麻藥也只能暫時止疼,效果也不好,可是沒辦法啊,這回已經疼三天了,三天都沒咋睡覺,飯也吃不下一口,臉上都不叫人碰,風吹過去都疼,人哪裡熬得住。」

「有沒有試過中醫,針灸什麼的。」沈南星問。

「試過啊,最開始就是看的中醫,針灸也是剛開始管用,還喝了好些湯藥,但後來都不行,還是疼。這才去看的西醫,還做了手術,誰知道現在是啥都不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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