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漢愕然。
圍觀人群也都靜下來了,這姑娘,啥意思?
沈南星又重複了一遍:「我以前給兔子豬羊牛都做過手術,這個手術,我覺得我能做。」
邊上的人先是一靜,但很快就又議論紛紛。
「這咋行!」
「不行不行!」
「咱這麼多的獸醫都不行,一個都沒當過獸醫的丫頭咋能行。」
劉老漢嘴唇哆嗦著問:「閨女,你學過獸醫?」
沈南星點頭:「學過。」
「那你有獸醫證嗎?」畜牧局的人問。
沈南星搖頭,但她立刻就又反問:「咱們獸醫科的獸醫,下面公社獸醫站的獸醫,都是有證的?」
「這……」
呵呵,十個裡面有十個都沒證。
領導眉頭緊皺:「可這要是出了問題誰負責,不行不行。」
劉老漢也是不斷搖頭,怎麼都不能同意:「閨女啊,牛成這樣,也只能怨我自己,就是死了大隊讓賠錢,我也認了。我知道閨女你是好心想開解我,沒事,我也就是心疼這老夥計,跟著我沒過一天好日子,這是受大罪了啊……嗚嗚……都怪我,都怪我啊……」
畜牧局領導鬆了口氣。
這老鄉能自己想通就最好了,他倒不是怕他們訛上畜牧局,而是現在已經不像之前運動的時候了,一切事情G委會說了算,現在已經有新的縣委班子,他這個畜牧領導位置也不穩當呢,這時候再鬧得群眾上去舉報他們不作為,不能給群眾辦事,那真是麻煩得很。
這位領導就說道:「叫咱們獸醫給你們開條子吧,這牛沒法治了,拉回去儘快宰殺。」
儘快宰殺,能多留點肉,也算能回點本。
劉老漢心如死灰,再度開始抱著牛嚎哭。
沈南星無奈了:「劉大伯,既然你們都覺得這牛治不好,那就當給我練手了,積攢治病經驗。醫生不上手,那永遠都是紙上談兵。」
劉老漢的嚎哭聲戛然而止。
他們一個大隊,一同護送牛上來的人,一臉戚戚然:「不捨得啊……」
沈南星:「這樣,我身上還有10塊錢,我知道這錢九牛一毛,就當是我給的補償,讓我試著給牛做手術看看,真不行了,你們再……再宰牛。」
牛這生物,真是不知道咋說,就好比這會兒,那麼大的牛眼,正在往外滾淚。
你說它能聽懂?無稽之談,可就是這麼巧。
圍觀的人還對沈南星特別有疑慮,這姑娘咋看都不像是能幹獸醫的啊!
還非要給牛做手術,這可真是,看西洋景兒了!
最終,劉老漢和大隊上的人商量一下,同意了,錢也不要沈南星的。
這頭,沈南星又跟那位畜牧局領導借用獸醫科的地盤和工具。
畜牧局領導這會兒也是為難,答應吧,牛死了會不會再訛詐畜牧局?
不答應吧,這些人又不肯走。
剛才給大家講解牛的病情的鐵拐李,李獸醫,他直接說道:「你們這就是在胡鬧。這女娃娃才多大,她就是學過獸醫,才學幾天?就叫她給牛做手術,真是不怕把牛皮給吹破了。」
沈南星反正就那態度,試試。
此刻人群里,剛才被沈南星挑中,給她看背簍的人也開口說:「那不行就叫她試試,反正都說這牛也沒救了,那就死馬當活馬醫。」
圍觀人群雖然都覺得眼前這小姑娘給牛做手術很不靠譜,可他們一不是公家的人,二這牛也不是他們的,麻煩他們是一點兒沒有,只有熱鬧,那自然是要湊熱鬧的。
於是,圍觀人群也都起鬨。
這個說:「不要小看人。」
那個說:「高手在民間。」
還有的說:「不試試咋知道這閨女不行?萬一行呢,誰沒事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吹牛玩?」
反正最後,都答應了。
給牲口做手術的手術室,其實就是單獨的一間房,裡面放著一些做手術用的藥物器械。
那位鐵拐李想要甩袖走人,也被沈南星給攔住,還有那個被人們說是走後門的年輕小王獸醫。
「李獸醫、王獸醫,你們得給我打下手啊,人家做手術有主刀醫生,旁邊也得有給打下手的呢。」
沈南星笑眯眯地說道。
小王獸醫也還罷了,他就是獸醫科的,就是走後門進來的,水平也就是不行,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