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多思無益,他閉上眼,一夜無夢。
翌日阮音起身時,他已經換上那襲青袍,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那青影已經來到她眼前。
她剛迷迷瞪瞪地抬起頭,他已俯下身子,唇瓣落在她光潔的額上。
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噌的一下,仿佛有一股烈火從腳心竄了上來,直湧上她的腦門。
她腦海里一片空白,身體已經不像自己的,像是入了定般的呆在原地。
他見她雪腮後知後覺地渡上淺淡的紅暈,那雙清亮的眸子也多了一絲羞態。
桃花粉面,轉眄流精,更勝新婚夜時。
他心頭像是被她熨軟了,語氣也溫存許多,他坐下來,指著袖口說,「還好有你替我縫補,否則今日可要丟人現眼了。」
明明他與她還隔了一臂之距,可當他坐下來時,她的心跳還是不自覺提到了嗓子眼,這會耳畔也癢斯斯的,好似他那張薄唇貼在自己熾熱的耳廓上說話一般,磁性在耳骨成了共振。
「這……不過是順手的事。」你有話好說,能不能別動手動腳。
她腹誹了一句。額上像是被戳上粘膩的印記,她想抬手去擦,又怕他誤會什麼,十指掐進掌心裡,默默忍耐著。
「妤娘。」
「嗯?」
「你信不信我?」
他喑啞的聲音如同蠱藥,令她來不及深思便點了點頭。
他滿意地揉揉她的頭道,「你放心,我並非一意孤行,可我也不懼他的權威,我會謹慎行事,我們府上也都會平安無虞的。」
她不知為何他突然變得這麼這般粘膩,但她明白,他性情沉穩老成,並非莽撞人,所以他說的話,還是十分可信的。
她抿了抿唇,勉強尋回音調,「我……我明白。」
他緩聲叮囑,「這陣子我衙署里忙碌,未必能及時歸家,辛苦你操持家裡的事了,還有……父親和祖母那邊,還請你替我勸勸,特別是父親行事衝動,別讓他落了別人的圈套,有什麼急事,就讓去給我遞條子,只要有空我都會回來。」
她點點頭,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脫口問他,「那你今晚不回了嗎?」
這話在他耳里有著意外的親昵,他頷首回道,「嗯,父親余怒未消,怕他見了我又要大動肝火,還是等過幾天,等他心平氣和了再說。」
「也好,家裡頭的事你放心,我會勸勸父親的,」她說完一頓,又生硬地轉了話鋒道,「那你……多注意身體。」
「好,」他輕
拍她的手背,彎唇一笑,「那我先上值了,你再躺會,不必起身送我了。」
阮音突然覺得今日邪門得很,一大清早的,又是親又是摸的,比過去幾個月的肢體接觸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