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他也遲疑了起來,只見她雪腮緋紅,眸泛水光,紅馥馥的唇被咬得變形,看不出多少不適,反倒……
阮音被他盯得耳根子又熱了幾分,頭也默默低了下去,聲如蚊吶道,「不痛了……就是,就是有些癢……」
他舔了舔唇,方才的曇花一現從腦海里一閃而過,腮角緊繃道,「忍忍,我……很快便好。」
說完他加速將傷處塗完,再扯了棉布將傷口包紮得嚴嚴實實。
阮音盯著他的動作,覺得他還是小題大做了些,於是嘴皮子一動,打算說不用,他頭頂卻仿佛長了眼,搶在她開口前道,「雖沒有起泡,也要保護好傷口,免得衣裙蹭上,倒添新傷。」
她只好點頭道好。
他這才轉身拾掇好剩下的藥物和工具,又重新取了條碧色的百迭裙來,「抬腳。」
「我能自己來……」
話音未落,猛地撞上他專注的眼神,登時羞得滿臉通紅,下半句話也梗在嗓子眼。
猶豫片刻,終於抬臂攬住他脖子,借力撐起下·身來。
他心無旁騖地替她系好了裙頭,扶著她躺下。
剛要回身時,袖口倏爾被扯動了一下。
她瓮聲瓮氣的,「你能留下陪我嗎?」
他凝住她那張嬌怯怯的面龐,心頭漾起春波。
她見他愣愣的,又囁嚅道,「你不在,我……睡不著……」
「好,」他揉揉她的頭,說:「我先收拾完東西就來。」
阮音就這麼側過臉,看他踅出碧紗櫥,他的身影清晰地映在窗戶紙上慢慢踱向遠處。
見他又引了一盞燈來,而後拿起笤帚,將那堆支離破碎拾掇乾淨,再擰了布,把水漬都擦乾了。
最後,還拿把拂塵到處撣了撣,終於把藏在桌布下方的蚱蜢給撣落,他拿手一掬,支開窗放了出去。
阮音心頭觸動了下,那層銅牆鐵壁般的心壁似乎被撬開了一角,也讓她在剎那間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見他熄了燈,褪去靴袍躺下,她便自然地翻過身,把嬌軟的身軀貼了上去。
他本能地屏住呼吸,以為她怕,還想寬慰她,「我……蚱蜢……」
阮音橫下心來,展開臂膀,不管不顧地纏住了他的腰。
她能感覺到掌下的軀體硬僵硬了幾許。
她將臉貼緊了他的胸膛,聽見耳畔如鼓擊的心跳,不知是自己的,還是他的,卻還是堅定地收緊了微顫的手,赧然道,「夫君,我們還未行完……敦倫禮,我覺得……我可以了……」
「你……我……」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只覺得耳畔嗡嗡的,身子僵凝得不像自己的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闔上眼,努力平復越來越緊促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