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毀掉一個人很簡單,可要毀掉闕主就必須毀掉他的一世英名,讓他高潔的品行變得下流,讓他多年的清白變得污濁。
沈奉君聽他說得不著邊際,沉默片刻才走過來替他鬆綁:「師兄不是這樣的人。」
「我先替你鬆綁,待會送你回去。」
宮無歲表情複雜地看著他,等沈奉君給他松完綁,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先等等,我有要事和你說。」
他覺得有必要和沈奉君開誠布公好好談一談,柳恨劍奪走沈奉君的掌門之位,現在還想悄悄把自己送上他的床,顯然是用心險惡,手段下流。
他疑神疑鬼地關上房門,朝著沈奉君招了招手,後者果然走了過來:「什麼要事?」
宮無歲壓低聲音道:「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個字你都要認真聽,每一句話都要相信我。」
沈奉君見他煞有介事,跟著點點頭:「嗯。」
宮無歲道:「現在我在你房間,你師兄肯定以為我們打起來了,趁他放鬆,我們偷偷潛入恨劍閣要了他的命,奪回掌門之位,這樣他就不能害你了。」
沈奉君張了張嘴,宮無歲已經拿起了桌上的佩劍,兩眼放光:「到時候我先上,我鎖住他的脖子,你趁機殺進來,咱們一起配合,一刀斃命。」
他說干就干,沈奉君趕緊把人攔住,皺著眉:「我為什麼要殺他?」
宮無歲心說這人真是被蒙在鼓裡,默默嘆了口氣,湊過去和他悄悄話。
「沈奉君,你師兄要害你。」
第8章
沈奉君不明白他如何得出這種結論,但還是耐心道:「師兄不至於此。」
「算了,」和失憶的人說不通,宮無歲打定了主意,說干就要干,取了沈奉君的佩劍就要出門:「我一個人也能殺。」沈奉君就在房裡等著,明天仙陵的弟子自會來請他接任掌門。
他氣勢洶洶,誰知人還未到門邊,就被一隻手帶了回來:「別去。」
沈奉君看他一會兒,發現這人心性跳脫頑劣,還陰晴不定,隱有無奈:「明日我自會找師兄說明,你先回房睡覺。」
「不行,再等就來不及了,」宮無歲轉過臉,十分真誠,沈奉君卻不讓他走,二人僵持半天,那種倉促的,怪異的跳動又毫無預兆地在心口泛濫,他臉色抖變,險些連劍都握不住,站也站不穩。
沈奉君趕緊扶住他,伸手一探,卻頓了頓:「你剛復元不久,身體虛虧,靈力不穩,需好好修養。」
宮無歲難受得出了一身冷汗,沒骨頭似地靠在沈奉君身上,淡淡的白梅香氣傳來,他下意識靠得更近些,心跳卻詭異地平息不少。
好像貼著沈奉君的時候就會舒服點。
有了這種感應,他急於求證,立馬轉了個身,貼著人站好了:「你別動,讓我抱一下。」
沈奉君渾身一僵,還來不及拒絕,宮無歲已經大大咧咧地抱了過來:「得罪了。」
他面對面貼過去抱了一會兒,抱完又鬆開,然後再抱過來,像是驗證一般,來來回回,全然把沈奉君當木頭擺弄,胸膛貼著胸膛時,他的心又忍不住狂跳起來,心緒起起伏伏,陰晴不定。
但可以肯定,他只要離沈奉君近一點,身上確實會舒服很多。
這是什麼道理?
他皺著眉鬆開懷抱,正好對上沈奉君怔愣的目光,意識到太冒犯,不知道的以為自己在吃人家豆腐,趕緊實話實說:「沈奉君,我身體好像出問題了。」
沈奉君理了理被他蹭亂的衣袍,垂下眼:「什麼問題?」
宮無歲道:「我心很亂,想抱你。」
沈奉君動作一頓。
宮無歲又道:「抱著你會舒服點。」
沈奉君繼續沉默。
他深思熟慮一番,一把扶住沈奉君的肩膀,用最大的惡意去揣度柳恨劍:「你師兄好像給我下春|藥了。」
他越想越覺合乎情理,沈奉君以前哪裡聽過這麼多不知羞恥的直白話語,不由皺起眉:「不要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