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湖綠青衫,脖子上掛著長命鎖,腰上懸著金鞭,背後還有模有樣挎著一把長劍,不是越蘭亭是誰?
宮無歲眼睛一亮。
他從正門出來,那些弟子就恭敬道:「越小少主,今日天命教徒猖獗,城主囑咐不宜出門,大晚上的,您還是小心……」
越蘭亭卻滿不在乎地打斷他們,十成十是個紈絝子弟:「怕什麼?爹爹不是已經設下殺陣嗎?那些東西來一個殺一個。」
那守門的弟子遲疑道:「可……」
越蘭亭一揮手:「不必說了,小爺我就要出門,你們誰敢阻攔?」
他大搖大擺地出了門,甚至還警告身後的弟子:「不許跟上來!誰要敢跟上來,我就讓爹爹罰他去守城門!」
他在夜照城古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都不敢違拗,門口戒嚴的弟子只能眼睜睜看著少主的身影消失在門前,心中苦不堪言,卻未注意到兩道人影也尾隨著越蘭亭而去。
越蘭亭出了門就在街上七拐八拐,動作奇快,宮無歲和沈奉君在後面跟著,稍不留意這人就沒了影。
「這小子大晚上鬼鬼祟祟幹什麼?」宮無歲盯著他的背影,有些狐疑道。
二人眼睜睜看著越蘭亭繞進一條巷子,宮無歲抬腳追去,卻見巷子裡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人呢?
他皺了皺眉:「你守在這裡,我進去找找。」
沈奉君囑咐他:「小心。」
宮無歲點點頭,只留下沈奉君在原地望風,躡手躡腳地追過去。
這巷子偏僻,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怪味,四周又黑乎乎的,宮無歲想不通越蘭亭大半夜不睡覺跑來巷子裡做什麼。
他抱著手又往前走了一步,身側卻忽然撲出一道黑影,他下意識想出手,卻又堪堪停在半空中,下一刻一把鋒利的佩劍就橫在了脖頸間。
「敢叫出聲你就死定了——」越蘭亭死死盯著他,目露殺意。
宮無歲決定和他好好說話:「我……」
越蘭亭更凶:「住口!休想聯繫你的同夥!」
「其實我們是……」
越蘭亭搶聲道:「我知道你們是誰!你們是天命教派來暗殺我的對不對?你們想拿我的性命要挾爹爹和師父,但你別做夢,我不可能讓你們得逞!」
宮無歲:「……」
越蘭亭咄咄逼人:「你不說話是因為被我猜中了對不對?說!是誰指使你們來的?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宮無歲:「……」
越蘭亭見他面不改色,更是氣憤:「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宮無歲沉默半晌,終於道:「大哥……不是你讓我別說話嗎?」
越蘭亭表情一滯,下一刻卻只覺懷中一空,他那串叮叮噹噹的木頭小人就被人拿走了。
「你——」他表情有片刻破裂,他的小人!上面還刻了名字的!真是豈有此理!
正欲動手,卻見那個狂徒舉著那串小人,神情悠閒:「閉嘴。」
「敢叫出聲我就把你的小人全碎成渣。」
第72章
「你怎麼會知道……」怎麼會知道他帶著這串東西?越蘭亭話未說完就閉上嘴, 生怕面前的狂徒一氣之下真把他的木頭小人碎成渣,臉色紅紅白白片刻,才弱聲吐出兩個字:「卑鄙!」
宮無歲卻不為所動, 甚至十分受用:「多謝誇獎。」
「現在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 知道嗎?」他把那串木頭小人拋來拋去, 越蘭亭眼神也跟著上上下下,卻不說話。
宮無歲先問道:「你師父醒了嗎?」
越蘭亭詫異地看他一眼,正想回答, 很快又反應過來,爹爹這些天大張旗鼓為師父求醫求藥,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
「如果想用它威脅我交出正道的機密, 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你要殺就殺,我就算死也不會向你們這些人渣敗類屈服!」越蘭亭一口氣把心中的話說完, 頗有些大義凜然的意味, 宮無歲看著小孩視死如歸, 忍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