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手踝處的疼痛刺激亂竄,眸中蒙上一層霧氣,氣勢被降下幾分,「放開我,滾出去。」
「那你就好好嘗嘗絕望的滋味,你有沒有想過,被人壓制住,也是,武功高強的人都有傲骨,自然不會想到自己有這麼一天在,毫無招架還手之力。」
謝臨硯用力摩挲著他的唇角,光滑鮮紅的唇角猶如極為可口待人品味的菜餚,只有他能夠嘗到。
可這裡常常說出冷漠無情讓他痛心的話,謝臨硯眼神銳利起來,繼續說道。
「朕會打碎你的傲骨,讓你臣服,雌伏在我身下,而這裡除了呻吟囈語,無需有旁的用處。」
「他當年既然敢上殿跟朕搶你的骨灰,就要做好被處死的準備,朕沒殺他,甚至還賜給他一個大恩典已經是法外開恩,他的罪,宋家因他滿門抄斬也不為過,自己犯下的罪,就該自己承擔,不是嗎?」
第14章
謝臨硯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又為什麼要放過他?擅闖楚宮一事,可大可小,往大了上去說,那就是欲行不軌,想要舉兵謀逆。
宋懷恩當日自然是一副不在意,不以為然,雙眼怒視,渾身怒火欲燃,手持兵刃,桀驁地注視著殿前站著的男子。
謝臨硯曾經親眼看見沈晗昱對他露出笑容,見到過兩人相談甚歡,他早就恨不得砍下那雙觸碰過沈晗昱的雙手。
這些尚且是他看到的,他看不見的地方,宋懷恩那雙不安分的雙手誰知道會不會亂來?那日兩人的親昵畫面如今仍舊如鯁在喉,謝臨硯一想到這兒臉色又徹底陰沉下來。
沈晗昱是自己的人,而那個人竟然敢覬覦他?
沈晗昱眼神銳利,就憑他宋懷恩,他怎麼敢?
「是宋懷恩痴傻地親自送上門來,他偏要撞上來,又怎能怪得了旁人?是何人上了他的身上,又是何人在旁要挾才使得他偏要與朕作對?這分明就是他自己刻意為之,仗著宋家的底氣作倀,怎麼?就許他宋懷恩目中無人,卻不許朕的侍衛護下朕?無詔踏進楚宮那一日,他早該想到這些。」
沈晗昱後背滾燙,猶如置於火上炙烤,一股涼風,本該在這烈日驅散走身上的火熱,趕走身上的燥熱,可此刻卻是飲鴆止渴,習風颳走了,他從喉嚨中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宋家滿門忠烈,宋家家主輔佐先帝數載,有從龍之功……」
「就算宋家那群人因為他宋懷恩被誅殺,那也怪不得旁的其他人。」
當時下令將宋氏一族一百八十三戶全部下了大牢,恨不得親手將宋懷恩千刀萬剮了,那一刻,謝臨硯還堅信沈晗昱沒死,他會回來,就算是為了這群蠢貨的命,他也會回楚宮,來為這群蠢人求情。
可是,並沒有,肅寧王死的時候,他沒有出現,這群人入獄時,他也沒有。
不僅如此,沈晗昱這個人他還自始至終在都城內,在離他不遠處親眼看著,默許著這一切的發生,看著他發瘋,看著他愚蠢。
那為什麼現在要回來?
這一次,他也不過是軟禁了宋懷恩,在大街小巷,明處、暗處散布了要當街斬殺宋懷恩的消息,沈晗昱為了保全那人的僅有的顏面,竟然就這樣急不可耐地回來了,親自來楚宮為他求情?
也是,死算得了什麼?
人終究有一死,有些時候,死甚至是奢求,算得上和解脫,但死於暗巷,受昔日崇敬的百姓謾罵,這對於一個將軍來說,這樣的羞辱比死了更難以接受。
想到這裡,謝臨硯心中的恨意就更深,每個人犯了錯,都該贖罪,誰也不例外,沈晗昱假死,他這麼多年的無法安枕,憑什麼他卻在外面自得逍遙?日夜安寢?
憑什麼?
他為什麼看見沈晗昱眼眶發紅,眼角的淚水要心軟,沈晗昱這個人那麼狠心。
只要他稍稍放縱,只要他沈晗昱沒了束縛,之前的事就會再次重新上演,這個人隨時會脫身,他是無法掌控的。
這場對弈中,只有他在乎,只有他一個人在其中斡旋,只要他鬆了手,沒了約束,兩個人會就此止步。
謝臨硯不會也不能去賭,去賭他那顆又冷又硬的心腸。
亦或是這個人從未對他心軟過,那張臉上浮動的鮮活又放肆的笑容對謝臨硯都是潛藏的無盡的貪戀和吸引,可他猶如小偷一樣四處躲藏,又小心翼翼地窺探著他的容顏,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