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只見一個身著紅衣的人影緩緩出現在三人面前。她肌膚白皙若雪,細膩潤澤宛如羊脂玉,面容卻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眉如遠黛微微蹙起,似有萬千愁緒難以舒展,鼻樑挺直,嘴唇微微顫抖,仿佛在訴說無盡委屈。
她眉睫輕顫,嘴唇顫抖著一字一句地質問道:「你說真兇究竟是誰?此言究竟何意?」
梵音見她現身,面容未改,但眸中瞬間流露出一抹欣喜之色,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淡淡道:「元翌晨並非變心。
他只是記憶錯亂,認錯了人罷了。」
雪妖冷冷地瞪了梵音一眼,眼神中滿是憤怒與質疑,聲音仿佛被寒冰凍住一般:「怎會如此!他書房之中存有我的畫像,你莫不是為了引我現身故意編排這一齣戲碼?」
梵音微微沉吟了片刻,方才緩緩道:「你心中應當也存有疑惑吧?為何他會被因菜刀而命喪雪夜。」
雪妖神情看似極為平靜,口吻也甚是淡然,然而那雙漸漸泛紅的眼眸,以及按在桌面上僵直且蒼白的手指,卻無情地將她內心那如沸水般沸騰激動的心情徹底暴露。
她緊咬著嘴唇,殷紅的血珠似乎要滲出來,身軀微微顫抖著,仿佛在竭力壓抑著即將噴薄而出的情緒:「我不過是一時氣急攻心,想要懲戒一下這負心薄情之人,才隨手揮出一滴雪。」
那日夜晚,月色如水。
她悄然現身於元府院子中,卻驚見他身著那身象徵著與他人良緣的華麗婚服。
月光灑在他身上,卻映得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她心急如焚,腳步踉蹌地疾步上前,聲音顫抖著,帶著難以置信的質問:「元郎,此乃何意?」
可他卻對她連連退避,臉上的神情陌生得讓她覺得仿佛從未認識過眼前之人。
他甚至嚴詞拒絕,每一個字都像尖銳的冰刺扎進她的心:「姑娘,明日我便要成婚。男女授受不親,我不知你如何進入這院子,速速離去吧!」
那一瞬間,她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回憶至此,她自嘲地冷笑一聲,笑聲在寂靜的夜中顯得格外淒涼,語氣冰冷得如同寒夜的霜風:「可笑至極,我原以為是兩情相悅。未曾想卻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
她的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悽然至極、令人心碎的笑,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晶瑩閃爍,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仿佛那是她最後的一絲尊嚴與驕傲。
梵音閉上眼睛,神色盡顯疲態,眉頭緊鎖,唇邊溢出一聲沉重的嘆息:「文人騷客最為在意的便是創作,可元翌晨似乎陷入了創作的瓶頸期。
他估摸是廣交好友從而獲取了消息,參與了天上人間之事。這天上人間含有罌粟和造憶草成分,能令人致幻。
元翌晨每次前往之後,確實詩興大發,佳作頻出。但相應的,他的記憶已然錯亂,皆因罌粟和造憶草致幻且令人上癮。
他在那裡邂逅了才女元卿雲,在迷迷糊糊之間他始終記得自己需要隱瞞一個女子的行蹤,那人便是他的心上人。
而....天上人間本身的門檻便是要隱秘行事。
正因為記憶紊亂,書房的機關他已經許久未開了,我此前打開機關之時便發現有層薄薄的灰塵。」
梵音凝目看向她,「方才我們在天上人間中也尋到了雲卿雲和雲老爺,審訊過程中確實她有提及元翌晨曾經問過她,是否她便是那個需要隱瞞往來之人。
元卿雲以為是在天上人間相遇之事,文人騷客最為看重顏面,她當即應下。
接下來的種種,想必無需我多言,你應當也能明了吧?」
雪妖全身微微顫抖,緊緊地抿住嘴唇,那俊秀的面龐緊繃著,唇邊也露出了一絲慘然的苦笑:「怎會如此.....」
隨後雙手捂著臉,悲聲痛哭起來。
元伯兩道濃密清晰的眉向中心緊攢,擠出兩道深深的紋路,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中滿是疼惜,輕輕拍了拍雪妖的背部,寬慰道:「傻姑娘,至少翌晨少爺並非負心之人。」
雪妖垂首深吸一口氣,眸中一片蒼涼之色,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簌簌滑落:「那究竟是誰殺害了他?」
梵音不禁悚然動容,看向雪妖的目光滿是溫柔與憐憫:「是他自己。」
雪妖的身影似乎僵硬了片刻,神情怔忡,緩緩轉動著眼珠,半晌才道:「他自己?」
梵音心頭湧起一股熱潮,緩緩點頭,眼中滿是篤定,字字清晰地道:「根據勘驗結果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