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我看基因崩潰和變異失控沒搞死我,上課能先把我累死!」
「就是,我們是來念書學技術的,又不是來軍訓的,我們又不當兵,何必呢!」
劉秋霞望著這一室吵吵鬧鬧,再一次生出了開學頭一天的感慨,確實,何必呢?
劉秋霞有家人在主城,多少知道一點外部形勢的微妙變化,如果事情往最不樂觀的方向去發展,也許人類花費百年建立起來的和平即將崩塌,就算現在再怎麼臨時抱佛腳,也許到時候這些孩子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未知數。
「既然這樣,真的有必要讓他們犧牲最後的平靜時光去完成那些或許壓根保不住命的訓練嗎?」劉秋霞捫心自問,自己都沒有答案。
「老師,我還能問個問題嗎?」
一個少年老成的聲音穩穩地穿過嘈雜的人聲鑽進了劉秋霞的耳朵里,劉秋霞抬眼看去,發現鍾巧珍仍然站著,她還沒問完問題。
劉秋霞:「你問。」不知道為什麼,女老師的心裡隱隱有了某些期待。
周圍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來,大家都看向了鍾巧珍,不知道她這次又有什麼問題。
「鍾巧珍膽子可大了,她會不會替我們提出抗議啊?」
「希望她提,這個班也只有她敢提了,畢竟她可是開學第一天就向劉老師討飯的人呢!」
鍾巧珍完全沒注意別人投射在她身上或期待或好奇的目光,她清了清嗓子問:「那個,放學時間推後了,咱們學校能提供晚飯或者下午茶小點心嗎,我怕我餓著肚子上不動體訓課……」
班級里剎那一片寂靜,劉秋霞臉上的表情變了數變,最後忍著氣說:「我會向校方反映的。」
……
下課鈴響起,上午的最後一節課上完,鍾巧珍正打算衝去食堂吃飯——一個上午的課上下來,她又餓得嘰里咕嚕了,感覺自己跟沒吃早飯一樣,癸班門口突然冒出個大光腦袋。
「巧珍,鍾巧珍!」
鍾巧珍疑惑地看去,發現金大刀正扒在門邊對她招手:「你來。」
阮曉蓮說:「咦,這不是丙班的金大刀嗎,八珍飯店老闆的獨,鍾巧珍,你怎麼認識他?」
鍾巧珍擺擺手:「打工認識的。」說著,她便走向門口,沒注意到坐在她隔壁的楚星耕也抬頭看向了金大刀。
金大刀在這一刻不知怎麼感到一股寒意,摸了摸腦袋,覺得該給自己買頂絨線帽了。
鍾巧珍走到門外:「你怎麼來了?」
「來喊你吃飯,白菜學姐也在等我們。」
「吃飯?哦……」鍾巧珍略有點不習慣,她上學第二天就出了事,一個禮拜沒來上課,再往前數在神虹大陸,她這種修士都辟穀了,不用吃飯,所以壓根不懂那種關係好的學生約了一起吃飯的規矩。
金大刀說:「你一個星期沒來,不知道情況。學校食堂不是炸了麼,死了好幾個大廚,現在還處於癱瘓狀態,最近大家要麼通過學校提供的渠道集體訂購午餐,要麼自己出門解決。」
鍾巧珍頓時犯難了:「出門解決?去飯館吃嗎,那太貴了。」鍾巧珍窮啊,本來好不容易討到一個勤工儉學的機會,可以省兩頓飯,偏偏打工地點都炸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金大刀帶著鍾巧珍往英華特高深處走,邊走邊說:「你不用付錢,英華訂購午餐的渠道之一就是我們家的飯店,以後你的午餐我包了!」
鍾巧珍一愣:「這樣也行?」
「怎麼不行?」金大刀說,「我是我爸的獨生子,我們老金家就我一根獨苗,要不是你那天幫我,我的小命早就交代在食堂了。別說是管飯了,我爸差點想提著兩包錢上你家磕頭,給你供長生排位呢,還是我覺得這樣太誇張了,才拉住了他!」
鍾巧珍:「……」
鍾巧珍覺得,提兩包錢上門這種事如果早點告訴她,那……也不是不可以嘛!
「到了。」
正想著,金大刀停下了腳步,鍾巧珍也跟著停下,抬頭發現自己面前出現了一座雜草叢生的荒蕪庭園,門口生鏽的鐵門已經被人卸了下來,毫無生機地靠在一旁的灌木叢身上,主打一個有氣無力。
「這是哪兒?」
「荒草樂園。」
鍾巧珍:「你們這兒還有搞這種……」鍾巧珍想了一想,勉強調出了原主的記憶,「行為藝術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