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上樓梯的鐘巧珍忽有所感,回頭望去,視野中方舟上除了比往日冷清點,巡邏的守衛軍多一點,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你在看什麼?」方天放問。
「你們的人好像也損失了不少?」鍾巧珍順勢反問了一句。
「是有一定損失,但不嚴重,畢竟孫起可是拼上了性命在全力反擊,要是自由軍毫髮無傷,那他也太可憐了。」
鍾巧珍跟著方天放走上四樓。
上次鍾巧珍來這裡時看到過的大廳已經重新布置過,牆上裝飾著彩帶、氣球、手工花朵等物,有人在大廳里擺放桌子,鋪設桌布餐具,有人在忙著仔細鋪設新的地毯,每個人都在忙碌,看來這裡就是相親大會的主會場。
方天放說:「怎麼樣,布置得不錯吧,明晚這裡一定會很熱鬧。」
鍾巧珍說:「看起來你的心情很不錯?」
方天放笑道:「明晚之後我就能完成任務離開這裡了,心情當然好。」
鍾巧珍說:「這麼說來,你在方舟上也呆了足足五年那麼久了吧。」
方天放不置可否:「時間不是問題,只要能完成父親布置給我的任務就行。」
鍾巧珍問:「看起來你很崇拜你的父親,他是怎樣一個人?」
「他是……」方天放卻停了下來,狡黠地看著鍾巧珍說,「別急著套話,等把你帶回去,你就知道了。」
鍾巧珍本來也沒指望這樣輕鬆就能套出信息來,便也沒繼續下去。
三人穿過相親大會會場,走入一條七拐八彎的走廊。
鍾巧珍這才知道,原來方舟四層的空間經過了切割和摺疊,內部遠比外面看起來大,此時管興培輕輕鞠了一躬,快步走到兩人前面,掏出鑰匙,打開了走廊盡頭的門。
「你要找的人就在裡面。」方天放比了個「請」的手勢。
鍾巧珍毫無波動,邁著穩健的步伐率先進入裡面。
門背後又是一條走道,但是走道兩側竟然全是一間間閉鎖的牢房,不少牢房裡都關著人。
方天放一邊走一邊給鍾巧珍解說:「這裡住的是自由真理教的教徒甲,他在昨天的襲擊中被自由軍打斷了腿,下半輩子應該無法再行動自如了。」
「再看這一邊,這位曾經是自由軍的一員,我們喊他乙吧,乙的變異能力還不錯,本來會有個光明的前途,但他因為姐姐信了自然真理教,在昨晚的行動中居然試圖放水,幸好被其他人發現後及時阻止,我們在他面前殺死了他的姐姐,所以他現在情緒有點不太穩定。」
牢房裡發出野獸一般的怒吼聲,那名「情緒不穩」的前自由軍大概是聽到了方天放的聲音,猛然撲了過來,但是鐵柵欄擋住了他的身體,他拼了命把手伸出來想要抓住方天放,卻只能徒勞地停留在距離方天放僅僅一個拳頭的地方。
「呵。」方天放輕笑了一聲,似乎很樂見這樣的掙扎、憤怒和無助。
鍾巧珍說:「你應該殺了他。」
方天放有些意外地看了鍾巧珍一眼後才說:「我還以為你會是心慈手軟的那一類。」
「他現在的處境生不如死,你暫時留他一條命絕不是因為突然良心發現,也許是為了實驗或者其他目的,但他的身體已經出現基因崩潰的徵兆,腦子裡也只剩下了仇恨,根本沒有太大的價值,與其這樣,不如讓他好好走。」
「良心?」方天放玩味地咀嚼了一番這兩個字,「我可是蠱倀,本來就沒有心,更別提良心。」
鍾巧珍沉默片刻,點點頭:「也是。」
方天放的嘴角又上揚了一些,他好像真的對鍾巧珍很感興趣,鍾巧珍的一言一行他都死死看在眼裡,像一頭緊盯著獵物的餓狼。
走廊很長,鍾巧珍一路走過去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犯,有不少是昨晚抓的,但也有一些似乎在這裡生活已久。
「他們是誰?」鍾巧珍問,「我好像沒在方舟上見過這些人。」
鍾巧珍雖然平時交際不多,並沒有把整艘方舟上的人都認全,但大概還是混了個眼熟,而且牢里這些人的衣服穿著和現在方舟上的人風格不太一樣。
「哦,他們呀,是最早淘汰的實驗品,留著還有點用。」
「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