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這麼說，可不至於人得配合到這種程度吧。
孟梔其實不怎麼好意思開口。
主要還是怕祁晏時難做，畢竟她又不是男生，磨蹭了大概幾分鐘，認命的只拎著雞湯下車。
祁晏時住在13樓，孟梔站在1302門前摁響門鈴。
不知是不是今晚的菜太咸，特別想喝水，她使勁摁了幾次，有點催促的意思，好一會門總算開了。
男人只穿著一條灰色長褲，上半身赤裸著，頭髮身上還滴著水，順著肌理滾落，一股潮濕香氣撲面而來。
孟梔只有在高一那會兒偶然撞見過祁晏時洗完澡沒穿衣服的樣子。
那是一次周末，她因一道題絞盡腦汁許久沒有一點頭緒，得知祁晏時終於打完球回來了，急沖沖拿著卷子跑去找他，因為著急，沒敲門直接推開了他房間的門。
「祁——」
少年的背白皙而性感，上面的水還沒擦乾，視覺上的衝擊讓孟梔聲音戛然而止，只覺得很像漫畫裡男主高高瘦瘦的形象。
祁晏時正準備穿衣服的動作頓住，側頭看向門外的她。
孟梔當時沒有不好意思，滿眼寫著欣賞：「祁晏時，你的身材跟我看的漫畫男主一樣絕。」
他默了默，迅速把衣服穿上。
她還笑他：「你害羞了啊？」
那時祁晏時的身形要單薄些，如今骨骼大了，肩寬了些，肌肉線條更加緊緻結實，力量感滿滿，腹肌層層分明，穿衣顯瘦脫衣有料，像是冰原上的狼充滿野性的美，渾身散發著成熟男人的性感。
高一那會她沒把祁晏時當男人看，沒想過什麼男女有別，此刻一雙眼睛倒是無處安放，不太不好意思的反而變成了她。
祁晏時似乎沒想到來的會是她，一雙沉黑的瞳仁宛若沉寂的曠野驟然亮起星芒。
「你怎麼不穿衣服啊？」她倒打一耙。
祁晏時沒說什麼，只是從鞋櫃裡拿出一雙粉色拖鞋。
孟梔換上粉鞋，嘴上不停：「我還記得高一那會你看見我推開門，你可是害羞的立馬把衣服穿上了，你出一趟國回來變這麼開放了啊？」
祁晏時微沉的嗓音響起：「我沒有害羞。」
他當時是有點生悶氣。
他不喜歡孟梔看他的眼神什麼都沒有。
現在她倒不敢那麼直白看他了，卻還是沒那種心思。
她忽然笑了下：「沒有嗎？」
孟梔笑時臉頰有淺淺梨渦，彎著的眉眼像月牙，唇是淡淡的粉。
祁晏時低眸看她，喉結不由微滾，忍了忍，回了句沒有，轉身回了浴室。
客廳跟餐廳是連在一起，旁邊就是開放式廚房。
孟梔已經有段時間沒來了，這裡一如既往的乾淨整潔，房子裝修走的簡潔風，色系單一，只有陽台外面幾個綠色盆栽比較惹眼，那是她覺得他公寓冷冰冰特地買來的。
她把保溫桶放桌上然後拿放在吧檯上的馬克杯接了杯水喝。
祁晏時穿好衣服出來時，孟梔已經坐在餐椅上，朝他招手：「快過來喝湯，我媽煲了很久的。」
他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
孟梔托著下巴，百般聊賴道：「你今晚下班挺早怎麼不回家啊？」
祁晏時解釋：「回半路接到阿姨電話說你出門給我送雞湯了。」
他才又折返回來公寓，到樓下時，被一小孩的冰淇淋弄髒了衣服，只好沖了澡。
孟梔頓時意識到自己被母親給騙了，還是兩頭騙。
祁晏時喝了口湯：「怎麼？」
「就……」她難以啟齒說留宿的事，「沒什麼……」
公寓裡很安靜，祁晏時吃東西的時候不太愛說話，雞湯幾乎有兩大碗，用了黨參黃芪之類的藥材熬的，他喝的不快。
孟梔在玩著手機，兩人沒說話也不會尷尬，時而刷到好看的視頻會遞給祁晏時看，直到一位學生家長突然彈來語音電話。
下班休息的時候她其實不怎麼喜歡家長打語音找，一般這種時候都是些雞皮蒜毛的瑣事。
第一通沒接。
這位家長鍥而不捨又打了第二通。
孟梔以為他是有什麼急事，心軟還是接了，接完後立馬後悔。
這家長不停在質問她是怎麼上課的，會不會教，為什麼自己兒子這一科的成績下滑了這麼多。
孟梔上課還是很受學生歡迎的，至於這位學生的情況，她本來打算明天再找他談談。
等安撫好這位家長已經半個鐘過去，祁晏時已經把保溫桶給洗乾淨，見她掛了電話才問：「今晚是司機送你還是自己開車？」
「我開車來的。」
時間不早，祁晏時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回去？
孟梔急忙拉住他：「不行，我們不能回去。」
第1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