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至大殿,潘玉蓮像模像樣的上了香又添了些許香油錢,青月和青雨扶著潘玉蓮出了殿。
一出來潘玉蓮就左右環顧了一番,隨後她望著遠處的山崖,滿臉『欣喜』的道:「想來若是在那賞景,必定別有一番滋味。」
青雨和青月對視一眼,隨後頗有些緊張的道:「姑娘,山路難行,您出來上香……」
聞言潘玉蓮立馬不笑了。
她扭過頭看著青雨,:「怎麼,如今我還未入宮,便是去哪賞景都不成了?」
叫潘玉蓮的臉色一唬,青雨和青月臉色發白,連道不敢。
欺軟怕硬,人性慣來如此。
即便是潘府的下人們也會或多或少的拿捏性子好的姨娘和姑娘們。
但怎麼說呢,許是潘府的風水問題,姨娘們的性子個頂個的軟和,但潘府的幾個姑娘們可就沒那麼好氣性了。
『三姐妹小丑團』在潘府很早就成團了。
她們這個團隊對著上頭的潘老爺、林夫人和潘文珺那是低眉順眼的捧著、唯唯諾諾的聽話,但私底下幾人之間卻是半分虧都不願意吃,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急眼的時候都能撕巴著打起來。
就這還指望她們去看下人們的眼色?
呵,想都不要想。
再加上潘府里後院裡下人的賣身契都握在林夫人手裡,因而丫鬟們恭順卻成不了心腹。
潘玉蓮越是張狂,青雨和青月如今越是不敢得罪於她,見潘玉蓮邁步往山上去,兩人只得跟上。
待走到山亭中,不等喘口氣,潘玉蓮又特意打發了不敢有二話的青雨返回馬車去取點心,青雨去膳房取些素齋,隨後她自己一個人站在山亭中。
說實話,這樣鮮有人蹤的環境一個人待著是有些過於清幽了,但看著系統里不斷提示人物距離一百米、五十米……潘玉蓮也沒那麼怕了,她甚至也有心情真的賞景。
「深蘿難透日,喬木更含風。」
「山疊雲霞際,川傾世界東。」
從前讀書的時候需要死記硬背住的詩,此時此刻自然而然的說出來了。
只潘玉蓮的詩句才說完,身後就傳來了喝彩聲。
潘玉蓮一回頭,就見一個像是從畫中走出,穿著青衫留著美髯的儒雅男子含笑間舉步走了過來,寺間山風吹得他衣袖烈烈,一派沾著清月素風的瀟灑文人之氣。
不管潘玉蓮對潘老爺為人有多少的差評,但對於潘老爺的外貌風姿卻沒話說,那是吊打所謂古裝美男的程度。
但此刻,潘老爺卻是輸了,不是輸在容貌,而是輸在氣質,不遠處踏著青木不徐不疾來的人,直叫潘玉蓮看的愣神。
這氣場,這賣相……這就是王佐之才的分量麼?
待走近來,他未登上山亭,只站在山亭的台階下對著潘玉蓮竟二話不說行了跪拜大禮,:「閆嵩,表字惟青,見過主公。」
這一瞬間的潘玉蓮半點都不猶豫的伸手摘了錐帽一丟,三步並作兩步恨不能飛下台階一般匆匆而下,最後更是彎腰雙手扶起行禮的閆嵩,:「先生快快請起。」
看著潘玉蓮這一連串的舉止,閆嵩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恰如其分的顯出『士為知己者死』的激動之色。
更妙的是,閆嵩這種激動,潘玉蓮這種不會看眼色的人竟然也看出來了。
這他娘的真是個人才啊,大才!!!
看著潘玉蓮的神情,閆嵩眼裡有了點笑意,面上卻一派端嚴激動之色,更是連連道:「多謝主公。」
這人,這話,這場面……實在是太對味了,潘玉蓮也實在忍不住笑著拽起了酸詞,:「有先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啊。」
沒錯,潘玉蓮就是這麼淺薄的人,比起她想像中對著她的身份橫挑鼻子豎挑眼,左綱常右君父的『剛正不阿』倫理儒大家,這位閆先生實在是太對她的胃口了。
在潘玉蓮正過足主公癮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了腳步聲。
潘玉蓮下意識回過頭——
嚯!
第一眼,潘玉蓮壓根就來不及注意來人的長相,只呆呆地望著他的身形——
身長八尺,高大精悍,甚是魁梧偉岸,英姿勃發,行走時宛若從龍虎之風,悍勇異常,離得近了,更是像一堵牆遮光蔽日傾覆而來。
這一刻,潘玉蓮腦子嗡嗡的,耳邊仿佛響起了那句詞——
「我以為呂布已經天下無敵了,沒想到有人比他還勇猛,這是誰的部將?」
近了,近了,更近了……潘玉蓮仰頭望著來人,頗有些緊張咽了咽口水,當他的目光落在身上時,潘玉蓮更是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潘玉蓮的緊張在場的另外兩人看的一清二楚,她身側的閆嵩見狀正要說什麼,卻見如此悍勇之輩竟是猛地對著潘玉蓮如推金倒玉般的一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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