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蓮行了一禮,:「見過王良媛。」
王秀薇看著眼前的潘玉蓮。
今日的潘玉蓮換了身鵝黃的半臂衫,稍顯淡的黃色很是嬌艷,下面陪著的是條藕荷色的花鳥間裙,繞著同色的披帛。
從決定往上走開始,潘玉蓮就收起了鬧笑話的那套。
再加上尚衣監和司珍房在潘玉蓮晉升為才人後,就很是乖覺的送了一堆的好東西。
如今的潘玉蓮打扮得體,不管她性子怎麼樣,但現在走到哪,都是叫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潘妹妹快不必多禮。」
王良媛從看見潘玉蓮開始,臉上就帶著笑,這會兒她伸手扶了扶人。
等潘玉蓮站直身後,她含笑間語氣溫婉的道:「咱們都是一同入宮的秀女,頗有些緣分。」
「只不過初入宮的時候,潘妹妹就在養傷,確實也不好打擾,幸而妹妹吉人自有天相……」
等說了兩句好話,王良媛就道明了來意:「如今宮中的金桂開的甚好,潘妹妹不妨也一同去賞景?或是取了桂花熏衣制香,也是好事。」
這是再向她發出聯絡情誼的邀請了。
說來潘玉蓮還在選秀的時候,和永巷裡的秀女就沒有關係處的好的。
旁的人瞧不上潘玉蓮和何玉珊這對『臥龍鳳雛』。
潘玉蓮也不信,在選秀短短几日就能處出什麼『革命』友誼。
說白了,她們的關係比同事的關係更複雜也更殘酷。
潘玉蓮看了眼不遠處的人堆,在那等著的就是在永巷裡的秀女們。
直到潘玉蓮的目光落在了站在裡面仰著頭,朝著她瞪著眼的何玉珊。
這位大小姐真的是……
潘玉蓮頓感頭疼的移開了目光。
雖然直到現在,潘玉蓮也沒後悔過在長街上和何玉珊撕巴開的那一場……當初回潘府的時候,潘文珺都私底下問過一句,問她是不是左了主意,想和何玉珊聯手籌謀著落選。
不誇張的說,潘玉蓮那會兒真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別把旁人都當傻子。
這世上從沒有你是個聰明蛋,別人都是傻逼的道理。
「王姐姐。」
「按說同姐姐們賞花是件雅事。」
潘玉蓮也微微昂著頭,挑著眉眼使勁看著瞪著她的何玉珊後,挺起了胸,:「只是我身上確實不太痛快,改日吧,改日我向姐姐賠罪。」
王良媛順著潘玉蓮的目光落在了何玉珊的身上。
見這兩人隔空都瞪著眼較勁的模樣,她不由的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潘妹妹說的哪裡的話。」
「今日我貿然相邀,卻是我思慮不周……既然潘妹妹身子不爽利,就請早些回去休息吧,往後總有機會的。」
見潘玉蓮走了,一同參選入宮的幾個妃嬪連忙走上了前圍住了王良媛。
「王姐姐,潘才人應了沒有?」
「她這會兒怎麼就走了?」
「……」
王良媛朝著眾人解釋的時候,眼神一直是看著何玉珊,:「潘妹妹說她身子不舒服,就先走了。」
聞言,旁的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何玉珊氣的重重哼了一聲,:「誰稀罕啊!」
……
含章殿
晚間的時候,候在殿外的魏公公看著提著食盒走過來的采青,眼睛微微眯了眯。
「魏公公。」
待人過來的時候,魏公公臉色帶著點笑的道:「采青姑娘。」
采青將手裡的食盒往前提了提,:「這是我們娘娘命奴婢給陛下送來的杜仲桑貝湯,秋日裡最是潤肺滋補。」
「還請公公通報一聲。」
在這宮裡,妃嬪雖然不能明著邀寵,但往御
前送個點心,送個什麼湯水的卻是委婉的心意了。
今夜要是旁的人也就罷了,偏偏……
魏公公看著眼前的采青,心頭嘆了口氣。
榮妃的那個模樣,宮裡誰不知道?
說也沒用,勸也沒用,還有個太后娘娘也頗為……
現如今連魏公公都聽過幾耳朵關於這位榮妃娘娘算著吉時喝藥,算著吉時拜神敬香,甚至是準備算吉時侍寢的事……他們陛下難道還不知道?
算吉時侍寢……這事先不管荒唐不荒唐。
你說說,就算真打算這麼做,就不能暗地裡來?
自個兒知道吉時悄悄的侍寢就是了。
非得鬧著滿宮裡都知道?
天知道魏公公聽著這個事的時候,心裡頭是怎麼無法可說的奇詭之感。
是真瘋啊,就這麼愣往陛下的身上撞?
就他們陛下的性子……除了剛入宮的時候或許著急皇嗣配合著荒唐了一陣,什麼時候再為這事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