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了放在屋內角落的傘,緩步走出房門。
「阿言,你來得好快!」年輕人貌似已經坐在房裡等候多時,見溫言進門,立馬讓身旁的侍女接過傘退了出去。
「每逢這種下雨天,沒你陪在身側,我就容易睡不好覺,」年輕人放下毛筆,起身嘆了口氣,「伏案到現在才好不容易培養點睡意,聽著雷聲反而又清醒了,顯得多沒用啊。」
溫言順從地走到年輕人身邊,替對方脫下了披風,搭在了桌後的架子上,說道:「沒有的事。」
「你啊,安慰人好歹也誠心些,」年輕人躺上了床,將自己裹在被子裡,只露著一雙眼睛盯著溫言瞧,「你今夜就坐在這裡陪我吧。」
床邊的太師椅已經放了好幾年了,是年輕人特意讓下人造的,四周放置有軟墊,坐著舒服,每逢下雨天,這位置就會變成溫言的專座。
溫言走向太師椅,腳步很輕,整個房間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我知道,你和我一樣,每到這種時候也睡不好覺……」年輕人從被窩裡探出手,摸向溫言的搭在床側的那隻,一用力,將對方拽得身體前傾,「可我只要看著你在我身邊,又覺得安心……真有意思。」
他盯著溫言的眼睛,半晌才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感慨:「……真像啊。」
溫言沒接茬,卻也任由對方抓著自己冰涼的手,直到過不多時,年輕人似乎是睡熟了,才緩慢抽回。
他望向窗外,風雨沒有半分停歇的意思,陰沉沉的,什麼也看不清。
但他仍然執拗地側著身。
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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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面具
「我今日要去跟董家談點生意,你也跟著來。」
柏青舟大早上便已經穿戴整齊,看起來頗為悠閒地坐在前院裡喝茶——一看就知道是逮人的。
正準備出門溜達的柏清河就這麼被逮了個正著,有些不情不願地道:「你去跟董家那老爺子談生意,我跟著去有什麼用,又不能拿刀抵著他的脖子,說敢不答應就宰了你。」
「說話收斂一點,別跟著外面嚇學,不像話,」柏青舟拿起茶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而且今天可不是去跟董老爺子談,是跟董若晴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