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房間,果然被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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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家盛宴在鴻鼎酒樓如期召開,各路名流皆不敢托大,幾乎全部提早到場,等柏大帥把柏清河拽上台,草草提了兩句詞後,便算是開席了。
柏青舟的座位自然被安排在了柏清河旁邊,他趁著眾人被陸續上桌的菜品吸引注意時,拍了拍柏清河的肩膀,警告道:「今日是以你的名義做東,再無聊,你也得給我坐到散席。」
「我明白,」柏清河的目光在賓客里巡了一圈,才重新收回,頗有些無精打采地低頭扒了兩口東西,「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柏青舟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家弟弟那副只顧著吃飯的模樣,嘆道:「你最好真的有。」
晚宴的豐盛吃食只是其中走個過場的環節,餐桌全被安排在了酒樓的一樓,桌與桌之間相隔稍遠,便是為了留出往來不必擦肩的過道,使得諸位客人可以在席間隨意離席跨桌交談——這也是宴席為何會被如此一呼百應的原因。
皇城內難得有如此合適的結識時機,任誰都不想錯過。
席間觥籌交錯,只剩柏清河還在心無旁騖地跟面前的蝦殼作鬥爭,肩膀卻被人從身後拍了兩下,一隻酒杯伸來面前。
他轉頭看去。
對方笑得眉眼彎彎,雖身材欣長,臉上卻還有些未完全褪去的嬰兒肥,看著不過剛剛成童,五官倒是長得板正,一眼瞧過去沒什麼可挑剔的地方,是個很和善的面相。
「我見柏二少爺坐在原地,便想著趁機前來攀談兩句,」對方說完,似乎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介紹身份,告罪道,「失禮,初次見面,晚輩唐知易,家中排行老三。」
柏清河在此之前雖沒見過唐知易其人,卻也從柏青舟那裡聽過這個名諱。
什麼晚輩?
這可是當朝三皇子!
讓皇子給他這位沒個一官半職的皇城閒人行禮,真是不想要腦袋了!
柏清河連忙起身,用旁邊放著的濕巾擦乾淨手,才端起酒杯跟對方碰了一下:「原是三皇子,久仰。」
「柏二少爺抬舉了。」唐知易連忙擺手,剛才那副滿嘴牙酸禮儀的模樣瞬間消失殆盡,「柏兄這話說的,我這人一沒實績二不惹事生非,整日閒暇時分只能呆在家裡逗鳥玩,何來久仰一說?」
……
這話幾乎毫無客套可言,放給有心之人聽,甚至可以說是夾槍帶棒,但眼前這位三皇子偏生一口一個柏兄……這稱呼變換得太過於從善如流,整得像他倆真有多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