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們也可以聊,你,你老闆給你開價多少,我出雙倍,」賈明不信天下人做事真有不為錢鬆口的,見對方不說話,只能流著冷汗,繼續硬著頭皮加大利誘籌碼, 「要是嫌雙倍不夠,三倍也行,您行行好,留我這一條狗命……」
生死面前尊嚴就是狗屁,只要對方能鬆口,就是要他現在跪在地上當狗舔靴,那都是能二話不說直接答應的。
可惜,身後之人根本不吃這一套。
能幹上殺人這種行當的,本就不是什麼富有良知的好人。這些年殺得人多了,什麼種類的生前話他都聽過,賈明這些垂死掙扎的路數他也早就不知道碰見過多少回了,聽得耳朵起繭,根本沒耐心再等對方繼續說下去……
見對方始終沒開口,賈明倒也在生死一瞬冷靜了下來,明白自己求饒無望,卻仍不死心,索性破罐破摔,抓起桌上的茶壺就要起身朝身後掄去,同時口中還大喊著:「救……」
但身後之人的動作顯然比他更快更利落,薄刃在掌中轉了一圈,手起刀落,直取項上人頭,按著對方的腦袋快准狠地在脖頸上劃出了一個足以讓血液噴涌的裂口……頃刻間,雅座又重歸寂靜。
柏清河剛上到樓梯拐角,便聽到盡頭雅座內傳來器皿落地的清脆碎裂聲。
他之前問過跑堂的,此刻一對應,瞬間便聽出這聲音是從賈明那間裡傳出來的。
柏清河直覺不對,立馬跑了兩步,衝到盡頭那間雅座前,還沒來得及出聲,身體反應搶先一步,一把推開門,看見了歪靠在椅背上的賈明。
賈明的眼睛睜著,死死盯著門外,人卻已經癱倒在了椅子上,像一攤扶不起的軟泥,身上原本規矩的淺色長袍被鮮紅血液染得模糊,腳下甚至已經聚起了一小攤血泊。
柏清河還想將情況看仔細些,屋內刺客卻已率先一步抄起桌上僅剩的兩盞茶杯,一個扔向最後一盞閃著幽幽火光的燭台,一個直衝對方面門而去。
先下手為強。
柏清河被搶走了主動權,只能狼狽地抬起手,擋下了對方扔來的器皿。
窗外陡然颳起的大風順勢關上了門,發出嘭的一聲,雅座內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賈明顯然已經斷氣,就沖那出血量,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靠。
誰找來的刺客,竟然這麼有種,殺人都敢殺到柏家頭上來了。
柏清河咬牙,他在燭火被滅前用餘光瞥到了刺客的行動方向,此刻也由不得猶豫多想,只能先上前幾步,朝著那片區域揮拳下手。
刺客本以為柏清河至少需要花個幾秒才能平衡在黑暗裡的感知,這時間差足夠他回到窗邊瀟灑離開,卻沒想對方竟然出手如此迅速,只好抬起手臂,後退格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