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給你編,老子真他娘的服了,你要這破玩意兒頂個屁用。」
「我應當是在天氣轉暖的早春撿到你的……早春麼,就算三月吧,」老乞丐伸手從旁拔下一根雜草,叼在嘴裡嚼吧嚼吧,也不知是真在回憶,還是單純地隨口胡謅,「日子,那誰他娘的還記得……給你編個吉利數,就六號吧,六六大順麼……」
於是小乞兒期待萬分的生辰日子就這麼草率地定了下來,定在了三月六。
末了,老乞丐彈指送了小乞兒一個腦瓜崩,還是那沒好氣的樣:「記好了,以後要是有人問,你就說三月六……他娘的,這天底下哪會有閒得蛋疼的神經病去好奇一個乞丐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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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還走神,溫公子,和我坐一處有這麼無趣麼,」柏清河抬手在溫言眼前晃了晃,「問你話也沒個回應,這態度可真是叫人寒心。」
「抱歉,柏二少爺方才問什麼了?」
溫言收回思緒,掩飾尷尬似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這才想起來:「哦,聊到了生辰……三月六,柏二少爺竟是連這點小事都要親口找我問麼?」
……聽上去是有點沒用。
柏清河摸了摸鼻子,心道果然瞞不過,不如乾脆認了:「自然是比不得溫公子的人消息靈通,想必已經將我這人翻了個底掉吧。」
「那倒沒有,不過是禮尚往來,也只查了點無關緊要的。」
比如柏清河的行冠禮其實早就在七日前於柏府中舉行完畢,籌備流程一切從簡,昨日宴席不過是找了個宴請賓客的由頭,將此事擺於了明面上——避免皇城裡的某些人忘了,這位整日裡只會吃喝行樂的柏二少爺,其實也是位要繼承官職的主。
溫言挑了挑眉,他也算是吃人嘴短,便揭過了這個話題:「柏二少爺倒是出手大方,這麼貴的一頓飯,就用來換這種細枝末節的信息?」
「溫公子等答完了才說,看來是沒準備給我改主意的機會啊。」
柏清河唇角一勾,俯身往對面湊近幾分,輕哼出了一聲笑:「可惜,看走眼了,我的日常職責不過是尋遍皇城內的樂子,當個自由散漫的二世祖……瞧我,碰著你後連青鳶閣都去得少了,日日就想著往你跟前湊,美人當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麼……」
「溫公子,我對你這人感興趣,所以即使只是這麼點關於你的小事,也比別的所有東西都值這個價。」
這話聽著頗有些露骨……
哪怕是溫言已經對對方言辭間的混帳程度有所防備,還是被這調調攪得閉了閉眼:「早有聽聞柏二少爺玩得花,沒想到竟是如此不忌口。」
這皇城內的富家子弟大多「見多識廣」,自然生出少許喜好男色之徒,但也不過是將此番龍陽之好掩於私下交流兩句,敢將這種入不得主流的喜好如此放面上言語撩撥的,柏二少爺在這方面也算是皇城第一人了。
「誒,那都是做不得真的傳言,我這人其實挺忌口的,」柏清河盯向溫言,面上帶笑,混帳話一套接一套地往外冒,「世人忌性別,俗,我只忌姿色,低於你的一概入不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