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報內容是我隨口胡謅的。」
柏清河說著,點了下望塵的腦門。
這世上可沒有哪個缺心眼的首領會在這種容易留下痕跡的書信里寫下如此詳細的內容——因為無論使用何種方式傳遞,都會有泄密的風險。
而那個探子卻對他念出口的內容毫無反應,只能說明他並沒有打開密報的權限,根本不知道裡面的真實內容。
這人知道的還沒守夜人多,問也白問。
因此對方存在的最後意義就是變成柏清河送給烏汗的「口信」。
三人出了探子營,回頭往來路走去,回到拴馬的樹下,解了韁繩,翻身上馬。
望洋留心問了一句:「二少爺,我們現在前往辛城,會不會跟包圍圈的人撞上?」
「不會,」柏清河搖頭,朝兩人分析道,「老頭子送信用的是鷹,腳程快,沒被攔截,說明對方肯定是在鷹啟程後才有所行動,若是老頭子有意拖延,對方甚至有可能在昨晚——也就是我們出發後才得知消息,且按照他們的地理位置,至少需要在兩個方向上繞路才能形成有效包圍圈,那麼在腳程上計算……」
先前在外人面前倒是好好叫著「家父」,這一轉頭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口一個「老頭子」。
望塵頭疼得捂著腦袋:「少爺,你能不能別一口氣說這麼多,我聽著頭暈……」
柏清河:「……」
柏二少爺自己也沒想到,之前在皇城裡人人都愛批判他胸無點墨,出來後竟然還有嫌棄旁人的機會。
他回去後非得把望塵這不學無術的東西按在書房揍一頓,讓人抄三天三夜的兵書不可。
「簡單來講,我們不需要繞路,可以直接從辛城的東城牆進城,跟老頭子匯合。」
「可是……東城牆並沒有城門啊,我們怎麼進去……」
望塵話說一半,抬頭正巧對上柏清河看過來的視線,越說底氣越不足,到最後簡直聲若蚊蠅。
……不錯,至少這傻孩子對地圖的了解過關了。
柏清河苦中作樂地想著。
「戰備狀態,有城門也不可能給我們開,」柏清河乾笑一聲,拉緊韁繩,「祈禱一下那老頭子沒騙人吧,我們不走城門,得鑽『狗洞』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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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城的地理位置特殊,可以算得上是前不著村、旁不著店,因此恰達勒但凡開戰,這座城便會不可避免的被捲入進去。
久而久之,在這座城裡生活的人們被迫縮小了自己的生活範圍,靠近城牆的三五里地內,和城牆外的樹林無甚差別——都是一片荒無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