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溫言下馬環視了一圈周圍,發現這竟然是一個自己從未來過的地方。
「這是皇城內最老的鐵匠鋪,」柏清河領著人往前走,「我長這麼大,用過的所有兵器,無論什麼刀槍劍戟,一律都是這鋪子裡的老師傅打的。」
溫言在旁邊聽著,給了個簡短的評價:「還挺有來頭。」
「是啊,你不是找我要工錢嗎,工錢就在這兒呢。」柏清河扯著嘴角,短促地笑了一下,轉身撩開了掛在半空中的門帘,朝裡面大喊道,「師父,我來叨擾了!」
「喲,臭小子來啦!」一位頭髮花白,眉目間卻神采奕奕的老人彎著腰,從燃著火的烘爐旁抬起頭喊道,「難得見你領了人來,你們先自己隨便找地方坐吧!」
「是,容我先借師父的小藥箱一用。」
柏清河話罷,輕車熟路地從柜子里翻出一個小木箱,徑直拎到了溫言面前。
溫言早已順勢坐在了腳後放著的小矮木凳上,見柏清河蹲在了自己面前,才反應過來對方的意圖。
「我自己來就行。」溫言有些不太適應地想要躲開。
「這點小事,就不勞溫公子親自動手了,」柏清河翻手拍了下溫言的手背,趁著對方愣神的功夫,扣住了對方的手,露出了一個虛偽的笑容,「別亂動,我來就好。」
溫言罕見地察覺到對方的心情似乎並不怎麼樣,同時也拗不過他,被拍打過的手背明明沒留下任何痕跡,卻微微發燙,只好就這麼乖乖地僵在這個姿勢,任由柏清河在他手臂上細緻地纏上一圈又一圈紗布。
「你們……」柏清河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溫言如實答了,隨後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答案很難說服對方,又補充道,「不過是有人要對柏青舟下手,我按照約定保護了他……至於別的內情,我一概不知。」
「好。」柏清河點了點頭,雖然他手上還在給紗布打結,面上卻已經抬眼望向了溫言,突然開口問道,「為什麼你喊我哥喊的是名字,喊我就是柏二少爺?」
溫言被這沒頭沒腦的話問得一愣,不由得失笑,有些模稜兩可地說道:「只是順口喊的,柏二少爺,這事有那麼重要?」
「這當然很重要,」柏清河一副「你還這麼喊」的表情,有些幽怨地瞪了溫言一眼,「就像你之前說的,你不喜歡這些代稱。」
「巧了,我也不喜歡聽你這麼叫我。」
莫名令人無所適從。
「是麼。」
溫言仔細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兩人第一次同桌吃飯時,他對柏清河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