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他也幾乎是瞬間便汗毛倒豎了起來。
眼下局勢十分明了:是有人得了消息,搶在他們之前動了手!
剎那間,柏清河只顧得上往內院衝去,哪裡還有半分記得自己只是個跟隨辦案的「觀禮人員」。
而衝過內院,眼前朦朧的場景便瞬間清晰了起來。
柏清河僅靠一個背影,便瞬間認出了跪壓在地上的人是誰,頓時心如擂鼓。
——可這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倒在地上的人顯然已經沒了半分生氣,雙目圓瞪,仰躺在血泊中,胸口上明晃晃地插著柄匕首,上面的花紋在陽光下顯得熠熠生輝。
眼前人彎腰拔出了匕首,有些愛惜地用衣袖抹擦著上面的血跡,這才轉過了身來。
四目相對,柏清河想要呼出的一口氣登時卡在了半道上,卡得他胸肺劇顫,有些不適地弓著身子,猛烈咳嗽了起來。
「果然還是個花拳繡腿。」
緊跟而來的李符樂從旁邊閃過,聲音不屑,大概是還記著剛才被按頭道歉的仇;腳下步伐卻是不停,反手從背後的劍鞘中抽出了長劍,直衝溫言而去。
不。
等等……
柏清河正要出聲,卻感到有人在他的背後拍了一把。
「包圍圈。」
韓旬沉著臉下了命令,訓練有素的巡檢司眾人瞬間一擁而上,紛紛抽出了手中的武器,圍了個大小適中的圓圈,將打鬥中的二人包裹在其中。
「柏二少爺,你沒事吧?」韓旬這才有空關心柏清河的狀態,目光卻仍牢牢跟隨著包圍圈,「對方實力不俗,符樂一人怕是難以與之匹敵,只怕還得柏二少爺出手相助。」
柏清河聲音晦澀:「……二打一?」
「此人殺了朝廷要犯,是重罪,哪怕是拼上性命,巡檢司也必須將其捉拿歸案,」韓旬目光如炬,「倘若能活著拿下,自然最好;倘若不能,也得死要見屍。」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再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柏清河抹了把臉,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抽出腰間的短刀的同時,悍然衝進了包圍圈內。
「你走開!」李符樂餘光瞥見這一幕,瞬間皺起了眉,「我能應付!」
眼前的敵人似乎是輕笑出了聲。
柏清河聽到這聲輕笑,更是火冒三丈,惡狠狠地說道:「你能應付個屁!」
話雖如此,可李符樂能在溫言手下撐過這麼多個回合還只是略落下風,已然得見對方的身手甚是了得——尤其是算上了他的年齡,應當也是個天賦異稟之輩。
柏清河這才明白對方為什麼看起來腦子缺根筋兒也能坐上巡檢副使的位置了。
可更讓他困擾的,是他此番陷入的兩難之境。
溫言,到底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