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猶豫了半天，重重嘆氣，壯士斷腕般地說：「我直接帶你去吧！免得你找不到路遇到危險。不過我先給你說好，可別告訴他是我帶你來的。」
葉子正色說：「那要是他猜到了怎麼辦？」
她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無限接近百分百。
猴子想了想，欠欠地笑：「那你就幫我說點好話，吹吹枕邊風。」
葉子：……
枕邊風是個什麼東西？
「還有，他住的地方可能跟你想像的不太一樣。」猴子神秘兮兮挑眉。
葉子歪頭，反倒有些好奇了。
韓山這人給她的感覺很有錢，難不成都是假象嗎？
猴子看到她古怪的神色，害怕破壞老大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忙解釋說：「你別亂想啊，他家確實有錢，不過他不住他家。」他笑得意味深長。
「這樣嗎。」葉子似懂非懂點頭。
那會住哪呢？橋洞？
她腦中詭異地浮現出一個韓山裹著被子在橋洞瑟瑟發抖的畫面，噗嗤一下笑了。
與此同時，陽光照不到的死胡同里，董婉凝盯著葉子經過路對面，夾著煙的手微微顫抖。
那四個高三男生也在這裡，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
煙霧在胡同內瀰漫，阿天抱臂靠在牆邊，吐出一口煙圈，漫不經心問：「看到了？」
董婉凝畫著眼線的幽沉眸子泛著冷，注視葉子消失在拐角，突然暴躁地把煙扔在地上，用力跺了幾腳，「真有手段啊，這就混熟了？」
她確實被葉子今天的話嚇到了，才讓阿天放學來接她。
她想看看韓山不在，葉子放學怎麼走，沒想到竟跟韓山的兄弟們有說有笑的。
阿天無奈提醒她：「這兩天收收吧，韓山因為你挨罰，還驚動了他的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他頓了頓，發愁說：「說不定我也要挨打。」
董婉凝不服氣說：「又不是我逼他那樣的！」
阿天：「可你剪斷水房監控的電纜，不然就算韓山有意隱瞞，老師也查得出。」
「換句話說，哪怕他倆都說實話，只要你們五個咬死不承認，因為沒有證據，老師也不能拿你們怎麼樣。最後結果還是韓山受罰。婉凝，你這次真的過火了。」
董婉凝徹底沒了話。
沒錯，她吃過監控的虧，所以這次得知行動失敗後，在下著大雨的夜裡偷偷翻進學校，剪斷了水房監控的電纜。
她早就觀察過，這電纜固定在牆上，離上一層的水房窗戶很近。
她怕出錯，親自動手，趴在上一層的窗戶，剪斷電纜。
狂風卷著雨水打了她一身，從她臉上淌過。她的髮絲沾了水，猶如黑色的裂痕，粘黏在她冷白的皮膚上。
她穿著黑色雨披，很快消失在雨夜中。
多虧了這場雨，無聲無息掩蓋掉一切真相。
*
葉子跟著猴子他們經過網吧，男生們都進去了，猴子帶著她繼續往前走。
葉子留意了一下，韓山的機車不在，看來被他騎走了。
猴子邊走邊叮囑她說：「對了，你見了彌哥之後，千萬不要在他面前提他父母。那是他的禁忌。」
葉子疑惑地歪頭：「怎麼了呢？」
猴子難得不是嬉皮笑臉模樣，反倒有些惆悵：「我也不太清楚，彌哥沒說過，反正就是不能提。」
每次不小心提起，他整個人就會變得特別暴躁陰鬱。久而久之，他們都知道，家庭和家人是他的逆鱗。
葉子沒搭腔，腦中胡亂猜測起來。
猴子惋惜地嘆了口氣：「其實彌哥以前學習很好的……」
葉子意外：「是嗎？」
「是的，而且他很會寫程序。」猴子看著她，正色說：「他寫了好多遊戲腳本，在遊戲裡開掛，再加上他的操作，無人能敵。他還把這些腳本掛到網上賣，他現在花的錢都是他自己掙的。」
葉子微微睜大了眼睛，她雖然不懂遊戲，但她知道靠寫代碼賺錢很厲害。
她下意識問：「這樣不會被封號嗎？」
猴子煞有其事壓低了聲音：「這就是彌哥的厲害之處，還真不會被封……」
葉子更震驚了，同時心中生出更深的疑惑，那他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呢？
——不好好學習，抽菸喝酒染頭髮……
還跟職高那些混混……
葉子低下頭，莫名想到今天在班裡聽到的那些傳言。
她向猴子求證：「韓山小學時，真
的把一個人打成植物人了嗎？」
猴子一個激靈，差點就要去捂住她的嘴，「媽呀！誰告訴你的！你可千萬別在他面前提這事哈！」
葉子看猴子這反應，看來還真有此事。
她神色漸漸凝重，問道：「怎麼回事？」
「這我不方便說，有機會還是讓彌哥親口告訴你吧。」